陽光經過玻璃房頂的過濾,落進屋裡就變得溫柔适中暖融融的。
鮮花盆景的加濕器在牆角噴吐朦胧水霧,伴着郁郁花香。
各色毛發潔淨,慵懶愛嬌的貓咪,或是滾作一團,或是趴在樹樁子上打盹,或是用爪子撓毛線球,喵喵的小奶音叫的人心軟的一塌糊塗。
紫檀畫案擺放在貓舍中間,拿着畫筆的蘭芷陽被貓咪團子們包圍了,剛出生一個多月的三隻小花狸在她腳邊調皮的鑽來鑽去,蘭芷陽吓的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着它們的小爪爪。
畫案也被一隻胖橘占了一角,身子底下壓着青花瓷鎮紙,肥嘟嘟的臉懵\\逼的盯着畫紙上另外一隻胖橘,怕是以為自己還有個孿生貓弟被塞進了宣紙裡,時不時的就用胖爪子去撓。
“李盡歡,不可以碰,顔料還沒有幹呢。”蘭芷陽嗔怪。
“喵~”
“我畫的你啊,你也認出自己了是不是?”蘭芷陽笑的開心,撓撓它的白肚皮。
前世蘭芷陽就撿到一隻橘黃色的病貓,細心照顧才養好了,取名李盡歡,是結合的李白和他的詩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而得到的名字,後來趙天磊不讓她養,她就送進了趙伯川的貓舍。
今生又在這裡見到了一隻胖橘,它的右眼角和李盡歡一樣都有一片新興的黑色胎記,她确定這一隻就是她的李盡歡,因為她相信世上沒有相同的人,也沒有相同的貓。
她和李盡歡的緣分也許是前世注定的,初相見就獲得了李盡歡的親昵。
有了李盡歡她就想蘇明月了,她的蘇明月是一隻火焰色山貓紋布偶,非常的漂亮,但性格有點高傲,卻很善解人意,總是在她哭泣的時候默默爬到她懷裡讓她抱着。
她記得撿到蘇明月的地點,就是在趙家大宅所在的小區裡,那時它生了病,耳朵裡有蟲才被抛棄的,這幾天她一有空就會在附近轉悠,就是希望也能把蘇明月找回來。
在成為趙天磊妻子的那兩年,她與李盡歡和蘇明月相依為命過的很快樂,她早把它們印刻在了腦海裡,所以情不自禁就在李盡歡旁邊畫出了眼神高傲的蘇明月。
“芷陽。”
當眼前蓦的出現活生生的蘇明月,蘭芷陽呆愣了一下,片刻驚喜起來,從趙伯川手裡抱過布偶,仔細辨認過之後她就确定了,這是她的蘇明月。
“你在哪裡找到她的,謝謝你。”蘭芷陽高興壞了,抱着蘇明月就輕輕親吻它的耳朵。
“既然上一世你是在宅子附近撿到的蘇明月,那肯定就是小區裡的人養的,我打印了蘇明月的畫像讓黃叔貼滿小區,重金購買,今天就有人送來了。确定是蘇明月了嗎?”
蘭芷陽連連點頭,“是我的蘇明月。”
蘇明月和李盡歡的名字由來類似,是從蘇轼和明月幾時有得到的。
趙伯川也很希望貓,順勢就把蹭他腿的李盡歡抱了起來,一邊撸一邊溫柔笑望蘭芷陽。
蘭芷陽稀罕了一會兒蘇明月就把她放到畫案上,擡起頭和趙伯川道:“我要參加國畫比賽,網友說丹青杯是含金量最大的,隻要把作品郵寄給大賽主辦方就可以,我肯定是期盼着可以拿獎的,但我也有自知之明,總之就是我想試試自己在國畫界是什麼水平。”
趙伯川注意到了蘭芷陽的用詞,不是“我想”,而是“我要”,她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告訴他她自己的決定。
其實從蘭芷陽和吳萍說那些邏輯清晰的話的時候,林珂就告訴他,她已經建設好了自我,有了自己的心理保護系統,是非常好的改變,也許從此以後那個逆來順受怯懦膽小的次人格不會再出現也說不定。但是林珂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心理精神方面出現問題很複雜。
趙伯川為蘭芷陽高興,就道:“那你全力以赴,畫好後我幫你郵寄好不好?”
蘭芷陽雖然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但是她看趙伯川的眼神是有些躲閃的,當得到趙伯川的肯定就歡喜起來,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我會的。”
趙伯川抱着李盡歡坐進自己最喜歡的懶人沙發裡就不再出聲打擾蘭芷陽。
他時常親自喂貓,親自打掃貓舍,所以這裡的貓咪都很親近他,他一坐下就有很多貓都偎依了過來,有的跳上他的大腿,有的□□他的手指,還有的直往他咯吱窩裡鑽。
以往他這種時候他的眼睛裡就隻有這些小可愛了,可是今天他的眼睛裡隻有那個站在畫案後,抿着嫣紅的小嘴,執筆作畫,信手拈來的女孩。
一般二十歲的女孩都在做什麼呢,剛剛踏進大學校園享受青春吧,有的在圖書館看小說,手邊放着一杯溫熱的珍珠奶茶,有的被男朋友牽着小手在林蔭道上散布,臉上盛開着甜蜜的笑花,有的在教室裡埋頭學習,将盡可能多的知識裝進自己的腦海,為将來能找到好工作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