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青心裡那點愛慕之情頓時就消散的一幹二淨。

當吳大志看見一個嬰兒也被絞殺成碎渣之後，就抖着手掏出了煙來抽。

癞瘡老和尚念一聲“阿彌陀佛”，淡定的道：“雖然看着是個人，其實他們從出生起就不是人了，你瞧那嬰兒哇哇啼哭很可憐吧，可它打從呱呱落地起喝的就是人血。我有傳承自祖先的記憶，其實這點場面根本不算什麼，在三皇時期，是由神靈統治世界的，人族就是神靈的食物，在神靈眼裡，吃人就和咱們吃豬羊牛肉是一個意思。”

“你沒吃過人吧？”吳大志蹲在地上，吐出一口煙，抖着手問。

癞瘡和尚笑道：“凡是吃了人的，甭管是人還是神又或是妖，身上都會沾染上一股酸味兒，他們修行之人嗅覺超凡，是聞得見的，所以這位天帝種才願意留我一命。”

說完歎了一口氣，“正因為我身上的人性大于神性，千年來才堅持不吃人，沒想到這種堅持現在保了自己一命，也正因為這個缺點，我的神通才一直停滞在現在這個水平，如果不是這樣，你們真的抓不住我。”

老和尚瞅瞅吳大志又瞅瞅失魂落魄的風玄青，呵笑，“同情他們？”

吳大志趕緊道：“我沒有，我就是有點不适應，畢竟我是長在紅旗下的良好公民，我是特案組組長，實話說，也經曆了不少血腥靈異的案件了，可今天看到的這場單方面的屠殺還是感覺心裡不适應。”

吳大志低着頭，把沒心情抽下去的煙按死在一棵雜草上，“他們明明就是人樣子，怎麼就非得吃人了呢。”

老和尚呵呵笑沒說話。

遠方，朝霞燦燦，紅日從山後頭慢騰騰的爬了出來，越過奇峰險峻，懸挂于青松之上。

飓風止，黑霧沉于地下，古阿珠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老和尚輕踢蹲着的吳大志一腳，又扯了扯風玄青的袍袖，臉上擺出彌勒佛的笑就朝古阿珠走去，對于地上噴濺如紅毯的血水，遍布的屍塊都視而不見。

風玄青狠狠掐了自己的臉頰一下，這才回魂，重整心緒，道：“我叫人來收尾，墓穴裡那些孩子也要送他們回家去。”

“弄點吃的來，我要在九頭雉的墓穴裡閉關。”

古阿珠看都沒看風玄青，說完轉身就往墓穴裡走。

風玄青怔然。

老和尚呵呵笑，慢悠悠追着古阿珠而去，“主上，貧僧為您護法。”

吳大志碰碰風玄青，“你怎麼回事？你可得記住喽，你已經把魂血給她了，你的命掐在她的手心裡，咱們倆，怎麼說呢，現在這種情況是認她為主了？”

風玄青使勁擰了自己腮幫子一下，情緒低沉，喃喃道：“感覺她遙不可及，讓人生畏。”

吳大志“嘿”了一聲，道：“現在這個世道我是看不清了，我隻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眼前這個老大是我這個身份地位的小人物能夠到的最好的庇護者，跟着她總好過大浪來時沒有丁點活下去的希望。”

吳大志瞅瞅風玄青劍眉星目的俊臉，“我看過你的資料，本事在你們玄術界屬于一般般，就别想太多了。”

風玄青慢慢攥緊拳頭，露出少年人的模樣，狠狠瞪吳大志一眼，“滾你媽的，你才一般般，你全家一般般。”

吳大志嘿笑如常，決定大度的包容眼前這個如小獸一樣憤怒的年輕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