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從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忙這件事。
姬盛說過會再見面的時候,長夏就知道這陣法不是一次性的。這一年多時間,她的劍氣一直在遊走。
不過因她對沒怎麼修習過陣法,解析又需将劍氣僞裝成生機,要經過幾輪的轉換才能被長夏解讀,所以進展一直很緩慢。
一年多的時間,她也隻得到一個消息。
陣法基石在西境。
她打算過段時間找個借口去走一趟。
但這幾日又有新的不同。
随着解析深入,她和對陣法的感應也越來越加深。
比如這幾日她一直有感,下次見到姬盛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長夏盤坐在床上,手心是一團紫色劍意。
上次入夢是因為葉舒行這個和人皇一脈牽扯很深的蜃蜉蝣,這次又會是因為什麼?
以及,這一次她會見到多少歲的姬盛?
————
左衾是第二天回的消息,他簡單回了句“玩得開心”,然後通過千裡傳送陣給了她大一堆陣盤,她掃了一眼,十個。
長夏:?
左衾:如臨陣,一個剛研究出來的小玩意兒,比紙鹞多了影像功能,有了它你就可以跟人面對面聊天。
長夏:這玩意兒值得你用千裡傳送陣送過來?
左衾:如果聊的不開心,你也可以投影過去把人揍一頓。如你親臨,故名如臨。因為是投影,所以沒有任何限制,遲晝海的妖皇迷窟你都可以進去。
長夏:……
好吧,确實值得用千裡傳送陣送一趟,畢竟妖皇迷窟在空間亂流裡,位置時時刻刻都在改變,是沒有坐标這東西的。現在市面上所有傳送陣根本到達不了。
但是這種東西,能輕描淡寫就給她嗎?
一次性還給這麼多。
難得他在,長夏又問:你最近神神秘秘在搞些什麼東西?
左衾回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再一次消失。
長夏:……
隻能說習慣了。
這邊剛聊完,長夏的紙鹞又在滴滴滴地響,這次是謝逢雪。
他和左衾動作這麼同步,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倆在背着她搞些什麼。
謝逢雪更直接,用千裡傳送陣送了一堆靈石過來,順便還給了幾個出入小靈山的玉令。
長夏:千裡傳送陣是給你們這樣用的嗎?
謝逢雪回:不渡苦那回,四境都見識到了千裡傳送陣後就開始找左衾下訂單,我和左衾就多做了一些。
是億些吧,不然經得住這樣造?
長夏問:怎麼不給我送幾個?
謝逢雪道:千裡傳送陣不能傳送千裡傳送陣。
長夏:……
莫名合理又莫名不對勁。
甩了甩腦袋,長夏決定不去想這些。她把視線轉向了謝逢雪給他的玉令。
他是知道長夏能自由進出小靈山的,這麼做顯得多此一舉。
對謝逢雪她是一向用不着客氣的,于是直接了當地就發問了:“你好像很希望我去小靈山參加千秋宴會。”
字剛打出去,紙鹞忽然亮起藍色的光,長夏愣了一瞬,等回過神,就看謝逢雪突然出現,懶散地半靠在椅子上,臉上挂着些許笑意。
如臨陣。
不過不知道他用什麼法子,将背景給隐去了,隻能看得見他這個人。
他這幾天好像過得很随意,廣袖青衫起褶子了都沒說換一件。
長夏拍着胸口說:“你吓我一跳!”
謝逢雪道:“你來小靈山我就補償你。”
長夏抱手冷笑一聲:“你可以暗示地再明顯一點。”
謝逢雪:……
“我盡力了。”
不是盡力地将事情做的更加了無痕迹,是盡力做一些更加拙劣的暗示。
最好拙劣到能一眼拆穿,但是卻還是被他的師妹包庇縱容。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無條件相信他的,不是麼。
長夏不知道他和左衾在搞什麼,也不覺得他們是想讓自己去小靈山,多半是為了梨白。
她用手捏了捏眉心,沉靜說道:“謝逢雪,你正在利用我。”
謝逢雪很幹脆地就承認了:“是,我正在利用你。”
他從來不會騙他的師妹。
明明事情是他和左衾一起做的,長夏卻莫名生出來一些方才都沒有的委屈感:“但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謝逢雪唇角彎起,他生來一雙多情眼,笑的時候如新月在天,無限的柔情都在裡頭。
“是,我什麼都瞞着你,怎麼辦呢,夏夏,你要怪我嗎?”
長夏想了許多狠心的話,但最後把那些話都吞進了肚子裡,最後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