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也沒問,安靜地将她帶到了慧遠真君的殿前,“慧遠真君正巧還未閉關,你進去罷。”
曲卿作揖道謝,“謝師兄帶路。”
師兄擺擺手走了。
曲卿看了一眼高高的門匾,上面狂舞地寫着劍心如意四個大字,她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何人前來?”慧遠真君當真沒有閉關,正拿着一本劍譜專研,察覺有人來,冷聲問道。
曲卿走到他跟前,雙手奉上一枚玉簡。
“弟子曲卿,曲家小女,今有一事相告,此乃家父之書。”
慧遠接過玉簡,手指萦繞了幾縷靈氣,敲了敲玉簡,一道金光從玉簡内沖出,進了他額前。
“荒唐!”慧遠怒不可遏,“你才多大,閉關?閉什麼關?”
“他莫不是瘋了不成,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他蓦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曲卿。
曲卿抿唇,她也沒有辦法,她不可能像真的小孩那樣每天都在上課,那樣于她而言隻是浪費時間,況且以她的情況,暴露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
“弟子閉關之時定當勤學懇修,不會偷懶取巧。”
慧遠皺眉,他無法相信一個隻有六歲女孩所說的話,在他看來,這隻是吃不了苦,想用閉關來逃避的借口,卻想不到曲家那位曾經如此嚴明的一個人,今日也會因為所謂的心疼讓女兒荒廢修行,真是可笑。
“你今年不過六歲,身具雷靈根,又通過了劍閣的考驗,其天賦可見卓絕,卻不想自甘堕落,既然你心已決,那便去吧。”慧遠失望地說道。
曲卿垂眸,“謝真君成全。”
慧遠閉上眼,将玉簡丢回她手裡,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曲卿拿着玉簡轉身出去,慧遠真君無法理解她的行為很正常,若是換作她,她也會覺得荒唐,但是這閉關,她勢在必行。
修行之路,一日懈怠,說不定相隔就是天塹,她不能将時間都浪費在裝模做樣身上,這才懇求了父親為她書寫一封告書。
來到劍閣裡為她準備的小院子,曲卿放下東西,将房門關上,挂上閉關的匾牌,随即拿出陣石,布下層層陣法,這才身影一閃,消失在屋内。
這次她并不是去了什麼地方,而是靈空鏡的鏡子空間裡面。
靈空鏡的鏡子空間能蘊含生命,因此她前世往裡面弄不少東西,将之打造成了一片小天地。
閣樓伫立,高山流水,繁花盛開,最惹眼的便是那一望不盡的藥田。
曲卿深吸一口氣,濃郁的靈氣便鑽進她體内。
她穿過田野,來到一顆巨大的古樹下面,這裡是整個空間的中心,如果慧遠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棵古樹,這就是傳說中的菩提樹,對修士修行有醍醐灌頂的絕妙之處,是修士們渴求的至尊寶物。
曲卿擡手摸了摸菩提樹粗糙的樹幹,“靠你了,菩提。”
說罷,她盤腿坐下,雙手放于雙膝上,合上雙眼。
鏡子空間裡四季如春,花開花落卻隻在一日之間,曲卿沉溺于濃郁的靈氣之中,一遍又一遍地運轉體内靈氣,感受着萬物的生機,仿佛處于星辰鬥轉之間,日月都被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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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晃而過,昔日的小孩都長成了一個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容貌與學識都發生改變,也許唯一不變的是修行的心。
“你說今年内門小比誰能奪得魁首?”
“這人選也太多了,但我認為是慕容師兄。”
“慕容師兄雖然厲害,但是楚師兄也不錯,欸還有唐師兄。”
“你們可真膚淺,盡是猜師兄,難道安師姐就不應該榜上有名嗎?”
“那若說師姐,曲家那兩位師姐也厲害得很。”
“對呀,聽說曲含辛師姐是水火雙靈根呢,竟然修習得如此之快,已經築基了。”
“水火雙靈根不是相克嗎?”
“是這樣沒錯,但她修習的功法似乎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真羨慕。”
幾個女弟子們聚在一起,望着遠處的擂台,談論着今年内門小比的熱門選手,看着上面俊秀的師兄們,小臉微紅。
擂台上,負責掌管比賽的長老,紫陽真君拿着一本冊子,擡頭問道,“今年要參加比賽的就這些?還有沒有人?”
“沒有人,我就把名冊遞上去了。”半響無人回答,紫陽便打算把名冊收起來。
“等一下。”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一抹纖細的人影禦劍而來,落在擂台上。
“這人誰啊?”
“長得這麼漂亮,比安師姐還要漂亮,怎麼沒見過。”
“安師姐才是最漂亮的,你小子說什麼呢?”
“對呀,這個人都沒見過。”
衆人議論紛紛。
紫陽瞪眼瞧着眼前陌生的弟子,也是一陣納悶,但不影響他發揮,“宗門内不得輕易禦劍,你不知道?”
曲卿愣了一下,她才閉關十年怎麼還多了這條規則,但還是好脾氣地道歉,“實在抱歉,我閉關太久可能不知道這條規則,下次一定不會。”
“你能閉關多久,竟然連這規則也不知道!”旁邊一人好奇出聲。
“十年。”
“十年!”有人大驚小怪,“她看起來那麼年輕。”才十五六歲的年紀。
紫陽目光波瀾,他似乎知道這個弟子是誰了,“報上名号來。”
“劍閣曲卿,報名參加内門小比。”曲卿報上名号。
她的名号一出,衆人終于想起來她來。
“她就是那個六歲就閉關的曲家千金?”
“她真的隻有十六歲啊,我還以為哪個長老駐顔丹吃早了。”
“六歲就閉關,十年不出門,她修為如何?”有弟子修為低微看不透曲卿的修為。
“築基了。”
“今年的比賽,有趣了。”
紫陽一眼看破她的修為,築基初期,“看來你閉關倒沒有叫人失望,慧遠那口氣算是能咽下去了。”
曲卿雙手抱拳,“弟子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