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終于生氣了,怒吼,“沒有解藥,季雁山就算活下去,也得經脈盡廢,你們安敢走!”
有弟子們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季雁山沉聲命令,“走!”
越到後面季雁山的情況也越不好了,滾燙的熱意讓架着他的曲卿也有點難受,她一邊運轉太極萬物從山體裡成千上百的羊腸遂道裡找尋出去的路,一邊還要注意後面會不會有人追上來。
這裡複雜黑暗的環境給他們造成了麻煩,但同時也是保護傘,紫衣人看他們逃跑之後就通知了同伴,那人惱怒于紫衣人的無能,不得不動身找人。
“喂,你倒是把我放出去啊!”紫衣人着急地說道。
“哼!沒時間!”山洞遠處傳來漸漸遠去的聲音。
他的氣息很明顯,曲卿用太極萬物輕易地能察覺到他的位置,于是不停的在隧道裡兜圈子,竭力躲避。
但是那人到底是一個元嬰,眼見普通的法子抓不住這些滑頭,把老底也翻了出來。
曲卿隻覺得一陣強大的威壓忽然出現在身後,心下一凜,轉身擡劍格擋,“锵!!咣當!!”
劍被硬生生震斷,掉在地上,曲卿帶着季雁山重重砸在山體上,季雁山再也不能維持清醒,卻也昏不過去,隻沉浸在痛苦之中。
曲卿也能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震得變形,胸腔擠壓,喉間不斷湧出鮮血。
元嬰得全力一擊,足以緻他們于死命。
“長瑟真君!”忽然有弟子驚喜喊出,勉強喚回了曲卿的一點神智。
“何方妖魔,竟敢在我青雲宗面前嚣張!”長瑟一貫溫柔的聲音此刻如同寒冰上的冷刺,叫人無辜發冷。
那人見情況不對想逃,長瑟冷哼一聲,一揮袖,便是一擊斃命,那人都來不及發出最後一點聲音,便無力倒下。
迷迷糊糊之間,曲卿感覺有人将她身邊的季雁山帶走了,随即天旋地轉,她也陷入一個溫暖馨香的懷抱,再也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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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仙城内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明明是凡人的城池,現在街上樓裡全都是修士,凡人們避其鋒芒,都躲在了家裡。
一間客棧内,曲卿正在收拾東西,被救之後,她就在這裡醒來,她是昨日半夜醒的,也沒見着人,但身上的重傷已經被治療過,剩下的,隻需要自己調息即可。
正巧客棧外面修士們都朝珍寶閣正向湧去,她才意識到拍賣會要開始了。
她打開房門,迎面撞上了一位青雲宗弟子。
“呀,師妹你醒了,正想去看看你。”師兄手裡捧着托盞,看見她,臉上帶了些喜色。
曲卿朝他微微行了一禮,“多謝師兄照顧。”
師兄腼腆一笑,“說不上照顧,哦,對了,這是你的劍,但..”
曲卿将托盤上的劍拿起,握住劍柄,将劍從劍鞘裡拔出,果不其然,是斷的,“無礙。”這把劍是曲家為她打造的劍,斷了也沒什麼,這樣的劍,她有很多。
“那些凡人已經安頓好,但季師兄身上毒還未解,長瑟真君已經将他帶回宗門去了,真君說,讓你回宗門的時候去找他一趟。”師兄轉述道。
曲卿将劍收回儲物袋,多嘴問了一句,“那紫衣人可擒住了?”紫衣人的同伴是當場斃命,但紫衣人還被她困在山洞裡頭呢。
師兄搖了搖頭,“那紫衣人逃了,那血池也被收拾幹淨,找不到東西。”說起來也有點憋屈,無緣無故遭此劫,罪魁禍首也逃了,最重要的還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曲卿沒多意外,“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與那名青雲宗師兄道别後曲卿沒急着去拍賣會,她去往晉仙城内偏隅的一間小院子裡。
院子裡,一個老婦人正在做飯,一名健壯的中年男子在砍柴,小童在院子裡玩蛐蛐兒。
曲卿站在遠處看了一會,手中的丹瓶捏碎化為齑粉消散,轉身離開。
院子裡的小童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隻看到曲卿纖細單薄的背影,眼睛蓦地一亮,“是道長姐姐!”他高興地站起來,想跑出院子去追,卻被一雙枯老的手捏住了肩膀。
“奶奶?”小童不明白為什麼奶奶阻止自己去找道長姐姐。
老婦人笑了笑,“孩子,你隻要心裡記住她,感恩她就行了。”
小童懵懂地看向向遠處,他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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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閣看似是一個商會,但其實閣下弟子數量也不遜色于一些中型的門派,弟子皆實力斐然,而且又有渡劫期的閣主坐鎮,修仙境界一共八層,引氣,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飛升。
在如今的修仙界中,飛升期的修士隻怕已經沒幾個了,曲卿前世算是其中之一,但已經變成一杯黃土,因此渡劫期的修士基本可以在修仙界橫着走,也就沒人敢輕易動珍寶閣了。
珍寶閣也不與五大宗派争天下,它閣下的弟子們個個能言巧語,專攻商道,又講信任,與各種修士合作得到寶物,最後通過拍賣會賣出去,賺得一筆不菲的利潤,因此珍寶閣在修仙界混得如魚得水,各方修士也願意給它一個面子。
珍寶閣在晉仙城的據點很是繁華,整個晉仙城最高最大的閣樓就是珍寶閣。
曲卿順着人流很快就找到了珍寶閣的門口,門口有幾個身着黑衣的修士正在查探各方修士的請柬。
很快就輪到了曲卿,她從容地遞出請柬,黑衣修士接過請柬,打開查看,眼裡驚訝一閃而過,又擡頭去看曲卿。
但曲卿此刻已經換了道服又帶上了鬥笠,黑衣修士也猜不出曲家來的究竟是哪位,隻是看修為,應該是小輩。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曲卿緩步踏進了珍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