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那便要去尋兩顆避水珠來。”
“明天集市一開,我去找。”
曲卿:“好。”
兩人正要離開,忽見遠處藍光沖天。
慕容楓微微變了臉色,“清靈陣,是青雲宗弟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青雲宗弟子才會布下如此大型的清靈陣。
兩人禦劍而去,瞬息之間已穿梭至百米之外。
“落落師姐,我有些撐不住了。”一名面容稚嫩的青雲宗弟子朝中心的女子喊道。
曲落落咬牙,鼓勵道:“再堅持一會,顧師兄很快就會來的。”
她自己也才築基圓滿,尚未尋得結丹的契機,此刻撐起這個十幾人組成的清靈陣,十分勉強。
但如果現在放棄,他們就會被這萬千厲鬼撕碎,絕對絕對要撐到顧師兄前來。
她那句鼓勵的話不隻是對師弟師妹們說,更是對她自己說。
不過她沒想到先等來的不是顧師兄而是另一撥人。
誦經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缭繞灌耳,漫天經文将他們團團圍住,化作金色的火焰灼燒,他們隻覺得一陣心清目明,甯和無比,那些厲鬼卻發出尖銳的嚎叫聲,痛苦非常。
佛門弟子!
曲落落詫異地擡起頭,想尋找出手相助之人,卻隻在遠處的山丘上看見兩個頭戴鬥笠,身穿道袍的身影。
而山丘之上,慕容楓震驚地看向曲卿,她怎麼會佛門秘術!
曲卿長劍金光輝映,遠處清靈陣内天罡離火焚燒,厲鬼很快就化作一縷縷青煙消失不見。
很快,這一片區域内再無鬼氣,隻餘天罡離火焚燒帶來的詳和氣息。
慕容楓:“你這是佛門秘術?”
曲卿颔首,“天罡離火。”
慕容楓沒有聽說過,但也知道這天罡離火的不同尋常,佛門秘術不少,但像這樣瞬息之間将萬千厲鬼超度的,可不多。
慕容楓還是忍不住發問,“你何時修了這樣一門秘術?”
曲卿沉了一口氣:“以後有機會再同你說。”現在她還不知道要如何交底。
曲落落掃視一圈,隻見到那兩個人,又見曲卿手裡長劍金光閃閃,立即明白剛才出手的就是他們。
她上前兩步,剛要朗聲開口,卻聽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多謝兩位出手相救,敢問名諱?”
曲落落蓦然回頭,“顧師兄。”
山丘另一邊,有一人似是騰雲駕霧而來,落到一衆青雲宗弟子身前,仰頭看着山丘上的曲卿兩人。
他身着清雅的青雲宗道袍,氣質卻十分詭谲,仿佛将鋒利的殺意與靜雅的詩意糅合在一起,矛盾至極。
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然而,若說曲卿的眼睛像是透亮的黑晶石鑲嵌在白玉中,他的眼睛則像是一滴濃墨暈染在白紙上,深不見底。
“是他。”慕容楓低聲道。
曲卿側臉:“認識?”
慕容楓點點頭,“我們先走。”
兩人不言不語,隻朝底下的青雲宗弟子微微作揖,便轉身離去。
曲落落追了兩步,擡手想要挽留,“诶,怎麼走了。”
她看着那兩道身影遠去,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靈光一閃,“卿卿?”
“你說什麼?”顧師兄的聲音傳來。
曲落落心裡緊張了一下,想起弟弟的告誡,連忙垂下眉頭,“沒什麼。”
曲卿是否還活着已經變成曲家的一個禁忌,誰都不能提,生怕刺激到曲夫人,但她一直不相信,今日得見,曲卿果真沒有死。
不過弟弟已經告誡過她,曲卿就算是活着,也不能對誰說。
然而曲落落不說,顧若憐卻不是傻子。
輕輕,清清,卿卿,曲卿?
顧若憐眯起眼眸,看來雁山瞞了他許多事情。
一個道家弟子修習了佛門秘術。
聽聞那一夥人之中還有佛門雪宗的禅子雪初晴,莫非是他教的?
可不過短短一兩年,就算雪初晴傾囊相授,要把佛門秘術修習到如此境地也是不可能的。
他這些師弟師妹們,還真是有意思。
另一邊,慕容楓也在給曲卿講訴顧若憐的來曆。
慕容楓:“他是掌門人青陽真君的關門弟子,顧若憐。”
“他與季師兄算是至交好友。”
“他與季師兄同年進入青雲宗,同是純淨至極的水靈根,但季師兄拜入長瑟真君門下修得若水百劍,他則拜入青陽真君修得一身丹青術法。”
季雁山的若水百劍,曲卿早在四年前晉仙城得見,劍劍凝實,威力不俗,但這丹青術法,曲卿卻從未見過。
“他們下山曆練時,我們恰好上山修行,你又閉關十年,未曾聽說也是正常。”
慕容楓如是說道。
曲卿:“這丹青術法你可曾見過?”
慕容楓搖搖頭,“這門術法隻有青陽真君與顧師兄修習,但青陽真君已經避世多年,顧師兄又在外闖蕩,我未曾見過。”
“不過,東陸倒是流傳了一句話。”
“百劍穿心季雁山,妙筆生花顧若憐。”
曲卿揚眉:“有何典故?”
慕容楓道:“兩人築基修為便出門闖蕩,在各地留下了許多驚豔人心的事迹,曾合力擊敗過許多修為高深的對手,或是作惡多端的小人。”
“因此常人便道,劍光所至,即墨花所至,百劍穿心季雁山,妙筆生花顧若憐。”
慕容楓說着說着,帶上了些許仰慕之意。
然而他話鋒一轉,“不過兩人的性格卻和這句話完全相反,季師兄為人溫潤儒雅,顧師兄卻狠厲率心。”
“真不知他們是如何成為朋友的。”
曲卿笑了一下,“你和楚莫,也多有不同,如今也是好友,可見,能否成為朋友并非是由人性格來定的。”楚莫愛玩,慕容楓卻總是一本正經。
慕容楓冷哼一聲,誰要和楚莫那小子當至交好友,裝瘋賣傻,欺騙人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