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妖族是什麼态度,人族的确與有榮焉,為顧若憐高興。
顧若憐帶着一衆目光回來,站在季雁山身邊,面無表情,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季雁山搖搖頭:“你啊。”
楚莫調侃,“顧師兄,你這廂是徹底得罪那位鲛人少主了。”
他看着台上狼狽下場的水瑾瑾,“她看起來比千夢之還不好對付。”
顧若憐:“呵。”
“少拿本小姐跟那個女人相比較!”
驕蠻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陰恻恻響起,吓了他們一跳。
楚莫正在說她壞話,此刻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千姑娘,一路上沒見着你,你是怎麼來的?”
千夢之身為珍寶閣的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正是護送珍寶閣至上寶物回靈草,但一路上,楚莫從沒在飛舟上見着千夢之。
千夢之揚了揚腦袋,眼神輕蔑,“本小姐才不與你們擠在那艘破船上呢。”
此話一出,一旁馭獸宗的弟子臉色都有些扭曲,天知道那艘飛舟,是他們花了許多精血打造的靈舟,不僅可容納幾百人,還舒适平穩,稱得上一等一的靈舟,現在到了千夢之口裡,就是一艘破船,他們怎麼能繃住。
楚莫眉頭跳了跳,立馬岔開話題,“聽你剛才的話,你和那位鲛人少主認識?”
千夢之癟癟嘴,“我才不認識那女人,隻不過前段時間起了些沖突。”
千夢之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先到達西陸,他們珍寶閣一向喜歡探索珍奇寶物,到達西陸海邊時曾遇見一秘境,于是在秘境裡探索了一番,正好遇上了水瑾瑾一行人。
秘境裡有一顆蚌妖凝聚的血紅珍珠,蘊含了精純的靈力,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兩方相争,千夢之敗在了人手上。
季雁山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千夢之不喜歡宣揚自己失敗的事情,她瞧了顧若憐兩眼,冷哼一聲離開了。
楚莫眼睛發亮,八卦地看着顧若憐。
顧若憐涼涼看了他一眼,楚莫登時心頭發怵,若無其事地走開。
接下來花台之上仍有多場比試,不同妖族之間的對決精彩絕倫,也有幾位人族子弟上場試探了高下,有輸有赢,并不能引起幾位觀戰大妖的注意,他們的心思仍舊留在顧若憐身上。
一日的比試結束後,花台瞬間從比試台變成了舞台。
風情萬種的女妖扭動着腰肢,火辣大膽地舞動着身軀,眼神劃過,魅惑留情。
狂歡的氣氛下,楚莫喊着要喝酒,但他們并不喜歡妖族過于濃烈或過于濃蜜的酒,于是央求着玉遙貢獻他的珍藏。
男人對于酒的抵抗力十分淺薄,一衆男弟子聞着酒香,一個個淪陷在醉意裡。
曲卿對酒也僅限于需要的時候喝上一喝,此時也隻是坐在一旁靜靜看着。
她忽然感受到一束目光,側眸看去,披着雪白虎裘,發尖微白的女妖伫立在不遠處,湛藍的瞳孔豎起,目光深沉複雜。
白虎妖族,山君雪。
山君雪目光原本并不聚焦在她身上,但被她一瞥,瞳孔便轉過來,直直對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對,一個毫無波瀾,一個冰冷淩厲,誰都沒有讓開。
這像是一場無硝煙的對峙。
“哎呀,不好意思,呵呵。”
幾個喝得伶仃大醉的妖族經過,不小心撞到了山君雪。
山君雪緊皺眉頭,眼裡怒氣一閃而過,“滾!”
來自大妖的震懾讓幾個妖族瞬間清醒,夾着尾巴就溜了。
等山君雪再看去時,曲卿已經收回了目光。
身着淡青色衣袍的人坐在石頭上,姿态從容,黑幕之下,宛如明月。
人族的美麗與妖族是不同的,白皙纖弱,如清風如美玉。
可明明那麼有力量。
山君雪睫毛動了動,收回目光離開。
萬花節時長不短,足有半個月,等到比試最後兩輪,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五滄澤與顧若憐成為了對手。
曲卿掃了一眼場上的人,六進三,顧若憐的目的顯然與第五滄澤是一樣的,要的是那空間石。
玉遙勾唇,“他的丹青術法看來已有所成。”
丹青術法早在三萬年前就已經彰顯光芒,以凡人之軀開辟天地的能耐,很多人都對此感興趣,玉遙也不例外。
雖然史上并沒有凡人依靠丹青術法創造天地成功的例子,但天資出衆者也曾隐隐摸到其邊緣。
那便是依靠空間石,作為畫中世界的基礎,以此延申。
顧若憐,恐怕此行正是為了尋空間石而來。
憑借青雲宗的實力,東陸定然已經摸透,所以才把注意力放到西陸上。
曲卿看了看第五滄澤,他對上顧若憐,沒有勝算。
她這些天也看過第五滄澤的比試,魚空獸所言不假,它能幫第五滄澤的有限,因為它并不敢現身,光憑第五滄澤剛剛結嬰的實力,走到這裡已經相當不易。
“去吧。”
曲卿對第五滄澤說道,雖然沒有勝算,但不親身經曆一番,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不足究竟在何處。
他總要成長。
第五滄澤怔愣了片刻,便邁着堅定的步伐上了花台。
雖然是兩個人族相争,但妖族的臉色并不好。
他們兩個不論誰輸誰赢,都注定要拿走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
遠處觀台上,一白虎妖瞪了眼負責排序的妖族,“不将他們分開?”
那妖族抹了抹汗,沒回話隻央央看向最前方的龍心。
白虎妖瞬間明白,這是龍心吩咐的。
“你為何這樣做?”
龍心看着底下花台,“為什麼不這樣做?”
“你以為,就憑你們安插的人,能夠攔住他們?”一旁的螭煊冷冷出聲。
萬花節的比試,為的是試探各族實力,但說到底隻是一個娛樂,獎勵再珍貴,卻早已定下去向,他們四大妖族的王子公主自然不會屈尊去參與。
可如今人族橫空出世,卻是讓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