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錦驚愕,卻不大明白。
“我要如何使它充滿力量?它的力量又有何特别?我能用它做什麼?”
面對他的三連問,曲卿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衆生之劫,你可知?”
“是夢虛真君所言的,天下大劫?”沐雲錦反問,他自然是知道的,畢竟他和羽涅将東陸修士扯入西陸紛争,就是用這個理由。
但他心底,對這個所謂的大劫并沒有什麼實感,直到凰女出世,修仙界變了。
曲卿:“是的。”
沐雲錦:“它們......有何聯系?”
曲卿擡眸注視他,“接受它,你便成為了應劫之人。”
沐雲錦恍然,呆在原地想了很多,最後問出了心底最疑惑的事情,“為什麼是我?”
“萬物陰陽相合,平衡輪轉,牽制共存,方生生不息。”曲卿看着這個年輕人,“你是一個很合适的人。”
起初沐雲錦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忽然想起了他的師尊,羽涅。
羽涅曾經說過,馭獸宗自開宗立派千萬年來,始終在尋找一條路。
一條人與妖共存共生的路。
他的父親雲淵,他的母親朱錦玥,都死在了這條路上。
他們都說,他是最合适的人。
沐雲錦知道這個合适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擁有着鳳凰幾乎全族的氣運,也是唯一一個,站在高處,為兩族容納的人與妖的子嗣。
若要使兩族和睦來往,他自然是最合适的推手。
合适,沐雲錦心底念着這兩個字,有着數不盡的茫然。
曲卿見他神色慢慢變得迷茫,心裡倒是松了一口氣,開始迷茫正代表着他已經開始思索其中深意,所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之理正如此。
“你不必急于一時,這是一個選擇。”曲卿告訴他,“衆生之劫唯衆生可解,哪怕是選擇成為應劫之人,你所能做的,也唯有遵循自己的道,做到你想做的事情。”
“但你需要明白,成為應劫之人,你會比他們承受得更多危險。”
“或許性命不再。”
“選擇與否,在你心底。”
曲卿說罷,打算離開,留他一個人自己想想。
看着她和玉遙的身影即将消失,沐雲錦蓦然問道,“你究竟是誰?”
曲卿答,“為此劫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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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直接離開了西陸,去到了東陸的九洲城。
月下樓的大本營,正在此處。
雲上澗畢竟不是凡人,他用仙法将月下樓藏在這人來人往的熱鬧之地,讓兩人也是一陣好找。
九洲城是東陸最中央的城池,天上飛劍飛舟如雨流星般閃過,地上的馬車也疾馳而過,沒有人注意到中央道路旁的小巷,裂開了一道時空裂縫。
裂縫之後,與這繁華熱鬧的景象相反,充滿了黑暗嗜殺之氣。
舉目望去一片黑暗,隻餘一輪幽幽圓月照耀着一棟遺立世外的古樓。
古樓分外高大,不知有幾十上百層。
“你們來了。”
淺淺月光下,雲上澗如同一抹紫煙落在古樓二層的屋脊角上。
玉遙也是第一次來到月下樓,略微張望了片刻,評價道,“你這地方,倒有點意思。”
曲卿在一旁也點點頭,月下樓,原來真的是月下樓。
雲上澗謙虛笑了笑,“一些小手段罷了。”
他一揮手,将兩人帶入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廂房。
廂房之大應有百平,擺滿了高架,高架上亦是滿滿當當的玉簡和卷軸。
玉遙随手拿起一枚,上面記載了某個揚名修士的生平,從年少求學到行走江湖,直至隕落,仔仔細細,宛如自傳。
“你這東西,實在可怕。”他随口一言。
雲上澗:“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絕對的秘密。”
“況且,很多将死之人,他們很樂意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
月下樓的消息,也多數是買賣得來的。
他們閑聊之際,曲卿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他們如今身處的這一層樓,像是最頂樓,明月清晰,仿佛觸手可及,而往下看,是深不見底的幽黑。
“你們來時,可曾仔細看了修仙界的景象?”身後傳來雲上澗的聲音,曲卿回頭,兩人已經坐在中央的長榻上,悠悠品着茶了。
曲卿也走過去坐下,“還未曾,你說修仙界有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