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也沒希望别人能相信這種事情,可當第二天她再次打電話給朋友的時候,對方語氣困惑,不明白盛世是誰,怎麼有自己号碼的。
那是盛世首次窺見詭異背後的殘忍。
她做了嘗試,把這些事情和門衛大叔保姆另外幾個同學談論,無論是誰,到了第二天會自動忘記這件事情,甚至是盛世的存在。
盛世驚慌過恐懼過,短時間内陷入躁郁崩潰的狀态,而後她驚恐的想起自己最初向父母尋求過幫助,當她撥通父母電話的時候,面對的是完全不記得自己的父母。
她的誕生,她的人生軌迹通通從世界上抹去,留下的僅有盛世這個名字。
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影響逐漸變深,可能是因為身為源頭的父母忘記了自己,漸漸的更多的人忘記了她,盛世無比後悔當初撥通了父母的電話。
也許通關了就好了呢?
崩潰之中,盛世如此想到。
遊戲總有通關的時候,那是不是隻要她通關就好了?
其實這種想法是沒有依據的,但是盛世太痛苦了,她需要希望,需要一個結果。
可是太難了,徘徊在詭異的世界裡遠遠比她想的要恐怖,被怪物追殺,想盡辦法破解謎題,無論哪一件都讓她精疲力盡。
似乎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是這樣的,連算得上同伴的人都沒有,自己孤獨的在詭異的手中讨生活。
就在那時,她想起了某天出現在自己門外的提醒,渴求對方的出現。
她的渴求沒有被任何人聽到,依舊是孤獨一人。
盛世知道自己生病了,她的記憶越來越錯亂,打電話給父母欺騙自己父母沒有忘記她,記憶開始騙她,而她也選擇相信。
相信虛假的記憶,她似乎就不那麼痛苦了。
手機不斷震動,界面顯示亂碼,不用思考盛世也明白打電話給她的是誰。
盛世抹去眼淚,問:“怎麼了?”
少女的音色清冷,伴随着手腕處镯子時不時的脆響,“盛世,不要動,不要說話,聽我講。”
“在五分鐘之前,你應該死在穴的世界裡,于那個世界而言,你已經是不存在的了,根據規則,世界将會排除你在外。”
“看看你身邊的人,小心紅眼睛的家夥,趕緊回電影院,不要被抓住,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脊背陡然升起一股涼意,仿佛有人兜頭潑了盆冷水下來,盛世手腳冰冷,視線控制不住往四周打量。
不遠處,擁擠的人群裡突兀站着一道黑影,盛世看不清它的樣貌,隻有那雙紅色的眼睛格外矚目。
一瞬間,心髒快的幾乎要跳出胸腔。
商音的聲音貼在耳邊,輕輕吐出一個字:“跑。”
刹那間,盛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甚至來不及多想,大腦空空如也,隻是一味的往前跑。而身後,那道身影随行而動。
繃帶下的傷口隐隐作痛,泛起強烈的灼燒感,盛世顧不上這些,她推開人群朝着摩瑞利亞電影院的方向跑。
她又做錯決定了,為什麼沒有和她們進去呢?為什麼自己總是在做錯誤的決定?
盛世緊咬牙關,她能感覺身後的影子越來越快,冰冷的氣息逐漸攀上肩膀。
快點,快點,再快點!
電影院的大門近在眼前,盛世猛地推開,撲面而來的香燭氣息鑽入鼻腔,她睜開眼,入目是兩側樓房,黑壓壓的天空格外陰沉,寒風吹拂她的衣角,刺骨的冷。
不遠處,黑貓乖巧舔着爪子,似乎等待多時。
盛世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全,“你……怎麼……”
她蹲下身抱着頭大口大口喘氣。
zumurud邁着輕巧的步伐繞着她走了一圈,口吐人言道:“我在等你,跟我來吧,你的靈魂在等你。”
盛世的發絲被汗浸透,黏膩的貼在臉頰兩側,她眼神疑惑,問:“什麼叫我的靈魂在等我?”
zumurud的眼眸透着戲谑的光芒,它讓開,示意盛世打量這個狹小的世界。
“你不記得自己來過這裡嗎?”
盛世盲目掃視四周,零碎的片段湧出腦海,她驚恐捂住耳朵,可那道聲音來自大腦深處,滋滋啦啦響個不停。
她的目光恍惚,瞳孔逐漸渙散,陷入深深的回憶,見狀,zumurud張開嘴,尖銳的貓叫溢出喉嚨,盛世吓得跌倒在地,無助地向後退卻。
“不對,這不對!”盛世言辭激烈,“這些記憶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