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湖懂了。
就像是人類沒辦法辨别每一隻小貓都是誰一樣,人類自然也不能夠光靠自己辨别出妖氣鬼氣都是分别屬于誰。
那畫皮鬼又為什麼沒能發現他身上有林珉的氣息呢?
黑狐狸:那您是太看得起畫皮鬼也太看不起黑山大人了。
像黑山大人這樣的頂級大佬,也不是誰都能認識的,大多數都隻是在傳說中知道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罷了,更多的是連傳說都不曾知道的底層小笨蛋。
若非他們狐狸有傳承,黑狐狸也是辨别不出黑山大人的氣息的。
林湖得到了解答。
他轉頭看向耿生:“你家中已經有了妻子兒女,如今你卻說自己喜歡上的青鳳,非要叫我幫你,那你又打算置你家中妻兒于何地?”
林湖問的非常的認真,耿去病知道這個問題将會是自己能不能夠得到林湖幫助的關鍵。
他仔細想了一下林湖之前說的話,試探性的說道:“我.日夜思念着青鳳,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愛意,我必然不能夠放棄青鳳。”
林湖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耿去病這才接着說道:“至于我與我的妻,我們也不過是門當戶對,媒妁之言罷了。她是這婚姻中的無辜者,而我也是這婚姻中的無辜者。”
“她嫁過來,我如果不與她圓房,那麼她會被整個耿家看不起。她若是幾年都不懷孕,那麼她的生存環境隻會變得更加的糟糕。”
說來說去,仿佛他還成了一個拯救了她的人一般。
“不必說了。”
林湖擡手制止了耿去病未盡的話。
“你說你是包辦婚姻裡的無辜者,你可以不同意這門婚姻,你可以反抗你的父母,你更可以不與她發生關系,而不是在你與她連孩子都有了以後去說你和她都是無辜的。”
大家都是男人,誰還不知道誰。
倘若真的是無辜的,他有的是辦法能夠避開這個選擇!
隻不過當時的他并沒有反抗父母的必要罷了。
現在反倒是為了争取林湖的支持把自己放在無辜的位置上,連妻子兒女的存在都能被他辯解成為自己對妻子的愛護。
明明從他争取林湖支持的那些話中能看出來他也是知道女子在這個世界上的不容易,結果當選擇與他自己切身相關的時候,他就可以很輕易的就将妻子抛棄,不顧自己的選擇會将那個無辜的女人置于何種境地。
說到底不過是這個世界對男人太過于寬容,以至于他可以有無數種選擇,哪怕傷害到了他的妻子,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罷了。
“倘若你與青鳳在一起,你的科舉之路就此斷絕,你還會愛慕青鳳嗎?”
當愛情與妻子放在一起的時候,他果斷的選擇了愛情。
當愛情與前程放在一起的時候,耿去病一下子回答不上來了。
“好啊!原來你竟是這樣愛我的!是我看錯你了!”青鳳隻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一顆真心全都裂了碎片。
青鳳是一隻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狐狸。
她隻想要甜甜的愛情。
耿生為了見她,連死也不怕,甘心一個人住在鬧鬼的宅子裡,想盡辦法隻為了見她一面,與她親近。
于是她就愛他。
現在看到耿生被林湖問住了,在前程和愛情之中做選擇的時候,他猶豫了。
這份愛情好像一下子就從白月光變成了嘴角的飯黏子,紅玫瑰變成帳子上的蚊子血,變得一點也不純粹了。
于是,他就失去了她的愛。
不等黑狐狸再開口拆散她與狂生耿去病,青鳳自己掩面哭泣着跑進了黑暗之中。
“這——”
這變故,林湖屬實沒想到。
單看青鳳問的那些話就知道這個小狐狸還是很單純的,也有那麼點兒戀愛腦在身上。
他還以為這戀愛腦會很難殺。
結果現在看起來,青鳳雖然是個戀愛腦,但是這個戀愛腦對愛情的要求特别高,得是将愛情看得至高無上的那種才行。
他倒也不是故意要拆散他們,結果好像無意比故意殺傷力更大的樣子。
“林兄啊林兄,你害慘我了。”耿去病大罵一聲,追着跑進了黑暗之中。
黑狐狸緊跟其後。
隻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整個耿家宴席上就隻剩下了林家三人。
林湖看向了林珉。
兩人對視。
林珉轉移了視線,看天看地,唯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标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