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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什麼？？光顧着走路沒想起來看看裡面還有沒有人了。

謝昭猛地擡頭，發現是三個統一黑西裝的壯漢，一雙皮鞋擦得锃亮，是影視劇裡常見的保镖裝扮。

發覺打量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謝昭一邊目不轉睛朝隔間走，一邊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去觀察。

謝景林今天清場，按理說除了商場工作人員和一些必要的維持商場運作的專人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了才對。

看起來也不像是謝家的保镖，跟來的那幾個也是跟着謝景林在門口。

難道是商場保安？

可是商場保安會穿西裝在衛生間cos木樁嗎？

真奇怪。

合上隔間的門，謝昭決定速戰速決。

然而一片沉寂裡，他忽然就聽到點别的動靜。

一陣壓抑的、像緊緊被人扣住嗓子眼的哭聲，偶爾洩露出幾聲抽噎也聽得人心裡一緊。

聽起來像個年紀不大的孩子。

謝昭：“......”

這是什麼運氣？

他和衛生間八字不合嗎？

謝昭滿臉黑線地提上褲子，正準備拉門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忽然間不知道哪個隔間的震動連帶着他這裡的門也跟着抖了兩下。

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接着是第二，第三聲。

接着第四聲後門被打開，小孩明顯哭過的嗓音帶着無法掩飾的懼怕出現。

“你，你别踢......我不哭了。”

謝昭：“？”

先前開口的小孩吸了兩下鼻子，鼻音重得像泡了水的棉花，“陸盛垣你别生氣了，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你哪裡錯了？”另一道滿懷惡意的，盛着居高臨下傲氣的聲音随之響起，帶着高高在上的欺淩意味，“說錯了的話我就再關你半小時。”

話音未落，謝昭背後蓦地滲出一層冷汗。

陸盛垣？原書主角攻？

那哭的是誰，主角受陸宵？

信息量太大，謝昭一時身體不穩晃了兩下。

“我不應該喝你的水。”門外，陸宵怯懦地低下一顆腦袋，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淚痕，此刻也是畏畏縮縮地不敢正眼看向陸盛垣。

“知道錯了就好。”氣都撒出來的陸盛垣昂着腦袋哼哼了兩聲，伸手賞賜似的拍了拍陸宵垂着的腦袋，像是警告，又像是解釋，“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别人碰我的東西。”

輕飄飄一句話便給自己剛剛的霸淩行為蓋上一層寫滿原因的帷幔，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顯得事出有因。

看，這不是我的錯，都是他咎由自取。

謝昭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得有點快。

“知，知道了。”陸宵忙不疊應聲，看見地上陸盛垣的影子離開，使勁抹了兩把眼淚快步跟上。

他真的隻是太渴了想喝水而已。

聽着腳步聲遠離，又過了一會謝昭才推門出來。

他看着鏡子裡自己汗濕的臉，心說，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陸宵，陸盛垣。

那聞野呢？

聞野會是書裡那個，活着時無人在意，死後卻又被人不斷拉出來美化緬懷的白月光嗎？

“昭昭！”謝景林握着進門時看見的就是謝昭安靜垂眸，站在洗手台前仔細搓手的模樣。

謝昭看他神情不對，伸着兩隻濕淋淋的手往前走了兩步，“怎麼了，爸爸？”

謝昭咧嘴沖着謝景林笑，謝景林反應過來後也對謝昭露出一個慣常的柔和的笑。

“沒事，”謝景林暗自松了口氣，“就是爸爸有點想你了。”

他抽出紙巾給謝昭擦手，從掌心到指腹，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兩秒前放進口袋裡的手機屏幕還未熄滅，通話現實十五秒前。

“下次爸爸陪昭昭一起進來吧。”謝景林說：“等得太久了，爸爸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