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其實,尤夢,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你喜歡我可能隻是因為外表,其實我還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并不了解。如果真的讓你知道的話,你說不定會皺着眉頭走開。”
“這不是為了拒絕你編出來的借口。”
“總之,去找一個健康的,值得你愛的人吧。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聽到顧嘉寶的拒絕,看着她在那件小小的衛生間裡蹲着洗衣服的身影。溫語槐突然覺得這個夜晚變得美妙起來,滿身疲憊也一掃而空。
顧嘉寶也是後知後覺發現這一點,溫語槐走了之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不去了。
發了條信息過去問,對方也沒有回複。
可能是在忙吧。
期待的消息沒有,可是意料之外的人,卻找到了她。
是一個陌生号碼的短信。
[商瑩瑩把我給拉黑了,你能把她手機号碼給我一下麼?我是郁莎。]
顧嘉寶回想起當初在醫院見到的那一幕,她跟溫語槐兩個人站在一起。
換做是旁人可能會覺得尴尬,絕不可能找現任的前女友,但郁莎好像無所謂。
也有可能是溫語槐沒告訴她這些。
顧嘉寶也不得不承認,溫語槐的這個小女朋友其實性格還蠻可愛的,又年輕漂亮。
[她還在生你的氣,抱歉我沒辦法給你。但其實你不用自己着急,溫語槐應該會幫你解決的。]
郁莎簡直想笑。
很快敲字回複:[我知道她會幫我解決,但是她整天忙得很,我還是自力更生吧。]
顧嘉寶看到這條短信,關掉手機,看着這像是牢籠一樣的華麗别墅,此時被困在這裡,感覺好窒息。
好想走。
顧嘉寶隻能先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給洗幹淨。等她洗完,站起身感覺有些貧血,眼前發黑。扶着牆緩了一會兒,這才看到身後有人站着。
是溫語槐。
顧嘉寶捏着手裡擰成一團的衣服,指尖紅彤彤的,還在滴水。
“你回來了。”
溫語槐點頭。“嗯。”
“剛才我給你發了條短信,我出不去,所以就洗了下衣服。”
溫語槐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抱歉,我當時在忙,沒看到。”
“那我回家了。”
顧嘉寶正打算離開,突然被溫語槐出聲攔下。
“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明天再回去吧。”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打斷了對話。
是郁禮打過來的。
“聽說前陣子我那個妹妹又闖禍了?”
溫語槐看了一眼顧嘉寶。“嗯。”
“這次鬧得一個小姑娘進醫院了?情況嚴不嚴重?”
“腿骨折了。”
“沒大問題就行,回頭讓律師商議多給些賠償款。我這個妹妹讓你費了不少心吧?”
郁家的情況很特殊。
郁老爺子在年輕的時候四處留情,包養了不少情人。郁家很多孩子都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
郁禮的母親是所謂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俗稱大房,郁禮這個女兒在家裡的地位也就是長公主這類角色。
而像郁莎這樣情人生的女兒,從小到大不缺錢花,但是本質上卻是個“野孩子”。
郁禮作為大家姐,要管教她也是十分頭疼的一件事,這次她去法國出差,臨行前拜托溫語槐幫忙看着她的小妹。沒想到還出了這種事。
“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溫語槐不打算再多說,隻想快點挂斷。
“沒什麼。事情很快就會處理妥當的,那個女孩兒已經同意和解了。”
顧嘉寶越發堅定自己要離開的想法。
她搖了搖頭。
溫語槐結束電話,隻覺得頭疼,索性找了個十分荒唐地借口。
“我剛才喝了點酒,沒辦法開車送你回去。”
“沒關系的。我打車走就行了。”
“這裡很難打到車,從這到小區門口有接近1公裡,保安是不會讓出租車進來的。”
總有可以讓她留下的理由跟借口,顧嘉寶似乎也沒辦法繼續反駁下去。
溫語槐對着她勸說道:“留下吧。”
最終顧嘉寶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幕,還是屈服了。
卻覺得難受極了。很不自在。
有時候以為自己把回憶處理幹淨了,但是總會冒出一些忘了清理的角落。忽而難過起來,也許是嗓子太難受,她身體裡湧起一種極度壓抑的痛苦,悶在喉嚨。
在外界眼裡,溫語槐的形象似乎總是那麼冷靜,充滿野心。
她是個不擇手段,善于利用一切規則,鑽營人際關系向上爬的人。
但是顧嘉寶卻很清楚,她不是這樣。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顧嘉寶很清楚,溫語槐從來都不是這樣的。她明明很細心,很會關心人,頭腦聰明偶爾還有些調皮的一面。
顧嘉寶很清楚她小時候過得很苦,走出原生環境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一直以來,哪怕是分手後,顧嘉寶都希望她能夠順利,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可現在,她卻發現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象。
“有客房麼?”
溫語槐回應很慢,“有。”
她帶着顧嘉寶走到了二樓,特意選了自己的卧室旁邊的空房間。
顧嘉寶跟她道謝,進去洗了個澡。
她從浴室裡走出來,漆黑的發絲還沒完全幹,貼在脖頸處,有幾縷垂了下來。身上穿着浴袍,露出修長圓潤的大腿,白花花的。
顧嘉寶雖然瘦,但是身材卻不柴,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點肉的。
她正打算上床睡覺,卻發現溫語槐正靠在那兒,似乎是睡着了。
顧嘉寶走了出去,輕聲喊她。
溫語槐這才睜開眼,視線盯着她的身體看。
顧嘉寶下逐客令。
“我要睡覺了,請你回去吧。”
溫語槐一動不動。
“我喝酒了。”
“而且,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