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勝離開後,病房裡隻剩下爺爺和俞寶兩個人。
俞寶心疼地看着連接儀器的爺爺,吊瓶輸液,腳上也纏着繃帶,雙腿被固定住。
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有落下的迹象。
俞爺爺都發愁該怎麼安慰俞寶。
“爺爺,你是不是很疼呀。”俞寶純粹的黑眸裡滿是心疼和關懷。
“說不疼肯定是騙俞寶的,不過這麼一點兒痛,爺爺忍得住。”
“我應該和爺爺一起出門的,下次爺爺别想着放俞寶一個人在家裡等。”俞寶生氣地嘟囔着,一想到再也見不到爺爺,胸口就悶悶的喘不過氣。
“這次是意外嘛,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俞爺爺知道俞寶這麼不開心,也是因為害怕失去他,輕拍着俞寶的後背。
爺孫倆溝通交流了一會兒,等俞寶心情稍微平複後,俞爺爺才把這次拿到了一大筆賠償,再過不久就可以給俞寶做心髒病手術的事說了。
俞寶吸了吸鼻子,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嗓音說話:“都是我沒用,是我身體不好,爺爺才辛辛苦苦給我賺醫藥費。”
好不容易拿到一些賠償款,爺爺還是在為他考慮。
“俞寶哪裡不好了,爺爺不辛苦,能看到你健康成長,爺爺才幸福。”俞爺爺滄桑的眼中滿是感歎,要不是當年撿到這麼乖的一個小孩,人生沒意思的很他早就拜拜了,哪裡還有幹勁養個孩子。
武勝一問醫院知道了俞爺爺的床位有訂一日三餐,過了一會兒,他拿着俞爺爺的飯菜,以及在樓下自費買的早飯回來。
護工進來喂病患吃飯。
邊吃飯邊閑聊着。
俞爺爺給武勝說他沒什麼大礙,工作忙的話走就是了。
“台風天公司放了假,今天不用上班,後面幾天再看情況。”武勝說。
俞寶捧着豆漿,咬着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條,腮幫子一鼓一鼓,像極了進食囤食的花栗鼠。
俞爺爺和武勝都忍不住笑出聲
一笑,俞爺爺身上就這裡疼那裡疼。可把俞寶緊張壞了,他告訴爺爺不許笑!
俞爺爺:“……遵命,我聽俞寶的,不笑。”
病房裡多了一絲溫情。
幾天後,台風天過去,武勝也正常上班了。
俞寶有兼職還是去做,不然就是在老城區那邊撿垃圾賣廢品,也會抽空來醫院看望爺爺,照顧爺爺,希望爺爺身體快點兒好起來。
***
鶴柏也從助理那裡得到,這件事已解決的反饋。
鶴柏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滿意地點頭:“處理得不錯。”
氣氛輕松,林雲不經意提起當時的囧事,老人家咬牙似乎想狠狠心獅子大開口,本以為這次要被訛一個大的,沒想到最後隻是小開口了一下。
“當時我還很謹慎地先等他開價。”林雲說,“最後他主動提賠償十五萬就一筆勾銷。”
“我這邊還是以您最初定下的價格進行賠償。”
“挺好,幸好沒出什麼大事。”鶴柏隻當聽了個趣事,冷峻的臉上并無太多表情,而疲勞駕駛出了車禍的司機也換了人。
“是的,老闆。”林雲說。
這幾天,鶴柏已經将手裡較為緊急的工作處理完拿了,今天剛好有空,鶴柏認為自己有必要至少出一次面,表達一下造成車禍的歉意。
一輛純黑色加長豪車從鼎豐大樓停車場出口駛出。
鶴柏和林雲很快抵達醫院,乘坐電梯上四樓。
兩人進病房時,護工照顧老人,正在削水果。
俞宏躺在床上,閑來無事看着電視劇。
林雲進來,向俞宏介紹鶴柏就是他上司。
鶴柏脊背挺得筆直,正襟危坐,身上挺括的西服沒有一絲褶皺,深邃淩厲的眉眼間透着矜貴和氣勢不凡。
俞宏嗅到了Alpha的氣息,盡管他是個聞不到任何信息素的Beta,但光是面對面交談,活了這麼久的俞宏也能猜出,鶴柏身份并不簡單。
俞宏條件反射性地想坐起來說話。
鶴柏隻是擡擡手:“靠着就好,不用坐起來。”
俞宏點了下頭:“好。”
針對前幾天意外的車禍,鶴柏淡淡地表達歉意。
俞宏意外對方這麼看重他受傷的事,還登門道歉。
要知道在這個身份分為三六九、階級明顯的社會,大多數Alpha根本做不到這麼謙遜,不高高在上瞧不起所有人都算有教養的。
看出來對方是真心實意地道歉。
俞宏也表示原諒,出意外是大家都不想發生的事情。
病房門外,準備推門進來的俞寶停下腳步。
他透過門縫看到了屋子裡的人。
也聽到了爺爺和他們的交談。
一想到就是那個坐着的男人撞了爺爺,俞寶胸口的火焰蹭地起來。
這幾天俞爺爺其實一直都在忍着疼,麻藥過後傷筋斷骨怎麼會不疼,俞爺爺以為自己忍得很好,俞寶其實都看在眼裡,要是可以代替爺爺承受傷痛,俞寶肯定第一個答應。
俞寶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裡竄起怒火。
不能隻爺爺一個人疼,做錯事情的人也必須要嘗一下疼痛的滋味。
俞寶敏捷得像一隻貓貓,快速地推門鑽進病房,聽到房門被推門的聲音,所有人看過來——
趁着誰都沒反應過來時,俞寶抓準機會跑到鶴柏身邊。
他擡起鶴柏的一條胳膊,亮出鋒利的牙齒,張開嘴狠狠地咬住男人的手。
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定他的罪:“叫你傷害我爺爺,壞人,大壞蛋!”
“窩咬死你!”
慢一拍反應過來的林雲當場崩潰。
不是,這誰啊,怎麼突然就抱着他老闆的手啃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