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垂眸在手中把玩着偷竊而來的記憶:“所以你就信我吧,事成之後我會達成你的願望,如果你不放心還可以和我立下血誓。”
邢芸點了點頭,這并不是應答,這是她的頭實在是痛到極緻了,她恨不得直接給腦子挖出來。
她一直沒吭聲,“恨”這才發現不對勁,仔細一看邢芸口鼻均在流血,而後是血淚汩汩落下,身體搖搖欲墜,祂伸出手接下她。
祂大喝:“喂,我可沒說你能死呢。”
盡管祂很生氣,但邢芸的狀态沒有絲毫的改變。
人類之軀如何能承載神的記憶呢,祂忘了這一點,以至于邢芸陷入了瀕死的狀态。祂忙試探她的呼吸,又檢測她的脈搏。
祂一時間也慌了,試圖拯救她。好在平日裡沒少煉制藥材,各種藥丸往邢芸的嘴裡塞,但情況看起來不但沒好,反而有更嚴重的架勢。
祂作為神的分身,在邢芸身上一直在體會力不從心的感覺。
沒有救治人類經驗的“恨”傻眼了,祂是毀滅的化身,可不是生命的化身啊。
但祂沒料到邢芸求生意志的驚人,竟然拉着祂的衣袖又站起來了:“你,不是說了别靠我太近嗎?”
祂被邢芸這句話氣得七竅生煙:“我這是為了救你!”
但祂并沒有離開邢芸,反而給她的手反扣住,觀察起了她的情況。看下去的結果,讓“恨”都啧啧稱奇,要贊她一句天賦異禀了。
祂感慨于她驚人的意志力,竟然沒有直接變成一片血霧。
“你身上的信仰之力救了你,很奇怪啊……明明隻有零星半點,但卻意外的很強大,你這是得到了誰的信仰呢?”
邢芸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沫:“你猜猜?”
祂百思不得其解,卻看見有一人手裡提着易半,風風火火而來。
“我的。”
眼前的神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不再是什麼投影,也不是一個虛幻的符号。祂負手而立,對着祂的分身,祂身上的一部分。
這就讓僞神的存在十分尴尬。
正是因為這種尴尬的存在,“恨”就更不允許自己露出怯意。
邢芸恹恹地看過去,她知道她之所以能活下來多虧了來自神的信仰之力。這一波是神救了她,讓她活了下來。但她也深知她的存在就是神的污點,所以她的精神沒有放松警惕,可她實在是太痛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神并沒有看她,仿佛沒有注意到她那樣,祂的眼神直直盯着的是“恨”。那目光不像是看自己的一部分,沒有絲毫的溫度,有的隻是漠然和疑問。
邢芸的枷鎖在腳上,那腳鐐非常沉重,讓她沒有辦法移動,但她可不想夾在兩個神的怒火中,于是想盡辦法挪動,腳踝被磨破了皮,露出了血肉也沒停止嘗試。
“喂。”童惠然手裡拿着的,腳邊放着的是十幾顆剩餘的人頭菜,她小聲喊了一句,然後将一把鑰匙滑到了邢芸的手邊。
邢芸立刻按下了鑰匙,冷的刺骨。她摸到了鑰匙上的小小符咒。
看來童惠然說得沒錯,隻要她想找什麼東西,都會找到的。
神朝着“恨”走去,将易半丢到一邊:“你要不要說說,你做這些事是為什麼呢?”
“恨”踟蹰着,反問:“你怎麼來了?”
神輕笑,又向前逼近了兩步:“我當然是來問問你,為什麼要切斷副本和我的聯系啊。”
“恨”并沒有因為神的前進而後撤:“關于副本的存在,你應該去問問你身邊那隻狐狸,問我做什麼?我又不管這個。”
“好好回答,我說不定讓你死得輕松點。”神的話語很溫柔,但内容卻是非常令人恐懼,讓“恨”的臉色都變了變。
兩個人的氛圍劍拔弩張,明明都沒有做什麼事卻仿佛掀起了千層激蕩。
擺脫束縛的邢芸立刻跑走,童惠然将人頭菜扔進法陣,她現在算是非常超額的完成了任務,她的笑容下隐藏的是平靜的瘋狂,在和泥土和人頭菜為伴後,她的身上也沾惹上了土的氣息,眼中萦繞的是一場風暴。
“還有……”她陰慘笑了笑,将怔愣的邢芸也推向了法陣,“還有你啊!我的任務目标,當然是完成的越多越好了!”
邢芸在最後一秒的時候看到的是童惠然猙獰的面孔:“草……”
她差點忘了,童惠然可是無限遊戲的忠誠玩家啊,能完美達成絕對不普通達成,能超額達成絕對不完美達成。
在夢境副本裡,她可是為了脫身将容平安拉下水,這種人不能輕易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