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惠然點頭,心裡有些動容。
她笑着說:“還好沒有把血袋拿走,不然是真的危險了。”
邢芸一怔,而後低語:“竟然還真有附加項目。”
童惠然心有餘悸:“他們會把可疑的人帶出去,接受其他測驗。”
邢芸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在監控的大屏上看到了自己,此刻顯示屏上的人也擡起了頭……
邢芸心髒砰砰跳,現在的位置分明是不會被監控拍到的,她瞬間将目光對準了神。
除了神,她想不到誰在搞這個鬼。
神悠然自得,目光如同野獸鎖定獵物般死死看着邢芸。在邢芸眼裡就是挑釁……
“被發現了啊。”神笑道。
邢芸隻能看到神嘴巴的開合,聽不清祂說什麼,但還是回應道:“放馬過來吧。”
神愣了愣,一眨不眨看着她:“對嘛,這才是你應該有的回答。”
邢芸:“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不想讓人聽清就别說。”
“脾氣這麼爆做什麼。”
“……。”邢芸這次聽清了神說的話,但她懶得理,轉身離開,對着隊友說,“現在我們安全了,那就要繼續抓緊做實驗。”
容平安點了點頭,示意童惠然跟上。
神視線随着邢芸移動:“怎麼這麼急着走……我不是也是你隊伍裡的一員嗎?”
祂笑了笑,下意識走向了她,卻被其他工作人員叫住,神停了下來,不情不願将工牌接過戴在胸前。
祂不是對工作人員的打擾感到不快,是對祂自己要走向邢芸的憤懑。
神順勢增加了公司的體檢标準,無論如何,公司的體檢不會隻有這一輪。
折磨,不會減少。
為了生存,跟童惠然有生死關系的人都必須一直欺騙公司。
在公司高強度的改變策略下,神就是要讓邢芸被逼上梁山之感,成為祂的信徒。
神看着邢芸蹙起的眉,非常想在她的眉心掐上幾下……祂忍住了,并決定讓公司的體檢逐漸加入精神折磨。
祂想知道邢芸會怎麼做,但邢芸十分淡定,甚至還抽空安撫大家會好起來的。
也許是邢芸的祈禱,也許是别的外力,第五天的公司一改上午的嚴苛和狠辣,開始對進行實驗的玩家格外照顧,有人渴了就立刻遞上水,有人累了就送上沙發。
隻不過那水的味道實在令人作嘔,隻是聞一聞就吐了一地,沙發更是暗藏尖針,直接就把人刺得面容扭曲。
“靠,别的副本要不就是來硬的,要不就是來軟的,頭一次見到軟的和硬的能一起上。”有玩家憤怒的說出了心聲。
而當痛苦被表現出來的時候,工作人員又會“貼心”地遞上藥物。
“快吃啊。”那聲音童稚卻不容置喙。
藥物會帶來更強的心理壓力,會造成生死綁定的隊友已經自殺的幻覺——讓所有服用藥物的人戰栗,有一種下一秒就死亡的錯覺。
不少玩家都想搖白旗投降了,邢芸當然不會輕易被打敗,開動腦筋想起了對策。
“大家是時候放下之前的成見了,如今的情況,怕是熬不到通關就被公司折磨死了。”邢芸忍不住将一部分人召集起來,言辭懇切,“大家都分享一下做了什麼事才被工作人員’關懷’,其他人避免做這些事就好了。”
邢芸真誠看着大家,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私語居多,率先表态為少。有人是不想邢芸牽頭,有人單純不想聽一個新人的,還有人隻是看她不爽。
邢芸看着零星支持者的加油手勢,面色和緩。在絕大多數的反對聲音下,三三兩兩的應援聲顯得十分突出,令邢芸十分動容。
情報網隻有越多的參與才能組建。
邢芸看向執拗的玩家,繼續努力:“不要想着其他人死掉會對接下來的任務更好,恰恰相反。”
“你怎麼證明這一切?”有人問出了心底的疑慮。
而邢芸等的就是這句話:“副本是有時間限制的,随着時間推移,人會越來越少。而人越少,遊戲難度越大,尤其是這個副本每一個舉動都很難預測,别到最後誰也不能活着離開。”
邢芸刻意将話說得很重。
有些人在精神壓迫下已經崩潰急需個依靠。
但可惜的是,更多人走遍屍山血海,依然冷着一張臉。
老玩家不做糾結:“從我六年前加入無限遊戲,我就知道隻有獨行才能勝利。”
邢芸回答:“但你還是礙于系統和公司的規則有了隊友,不是嗎?”
老玩家向邢芸的眼睛看去:“被迫帶個拖油瓶而已。”
“那你就不怕你的拖油瓶隊友死亡嗎?”
老玩家看了她一眼,無法反駁,卻又不好立刻改口,隻好沉默着點了頭。
隻要贊同的苗頭,就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