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中心基地做退回處理,棱炚暗自思忖,人體實驗是大忌,如果不能百分百否認這個來自于藍母星的生物是變種,那中心基地就沒有資格對他進行任何實驗研究。
棱炚把目光落在病床上那人的頭頂上,那裡有一對毛絨絨的耳朵:“那他的耳朵和尾巴?”
“畢竟那是藍母星。”Alpha醫生無奈地解釋。
對啊,畢竟那是藍母星。四處彌漫着侵染物質,還有各式各樣的具備高感染力的變種出沒。抗體高,也不代表能全然無恙。
“他在說什麼?”
棱炚眼尖地發現那個Omega嘴唇在動,兩個人都朝前面走一點,想聽清楚這位來自于藍母星的幸存者在夢裡會說些什麼。
病房中格外安靜,那位Omega的嘴唇一開一合,他們聽見他說:“操你大爺,誰敢綁老子的手!”
Alpha醫生:……
棱炚:……
目闌好不容易睜開千斤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兩個高大的Alpha站在自己面前,他們的表情有點奇怪。
他擡了下在夢裡無論如何也無法動彈的手,看見上面紮着針,伸手就想拔,被眼疾手快的棱炚按住手腕,
Alpha醫生在旁邊溫聲說:“别緊張,你現在身體很虛弱,給你輸的是營養液。”
液體進入身體,好像沒什麼不舒适的地方,就是感覺身體很累。目闌放下手,疑惑道:“我又沒受傷,為什麼這麼虛弱?”
“從藍母星到新星球,不适應是正常現象。”
Alpha醫生面上笑着說,實則心裡暗想:和藍母星那種惡劣的環境比起來,新星球簡直算得上是天堂,就算是有不适應也不會嚴重到這種地步,他當然不會告訴Omega會這樣是因為剛才他被抽了七大管血後,又被傳送到各類儀器中去做檢查,這些儀器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一定損耗,故而他醒過來時會感到頭暈眼花、手腳無力。
畢竟這個Omega看起來那麼兇,Alpha醫生擔憂他知道身體不适的緣故是因為自己後,會對自己實施報複行為。現在新星球的法律可是更偏向于保護Omega,他到時候就算有理也說不清。
目闌晃了晃發沉的腦袋,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抓住棱炚的手腕,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對方:“你的腺體又在散發氣味。”
他的身體長腺體的時候,一部分人類已經遷徙去新星球,剩下的人要麼成了變種,要麼成了死屍。他自己在藍母星生活幾十年,自然不知道新星球的人給這種氣味取了名字叫“信息素”。
從這個男人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刻,目闌便聞到了來自于他身上的氣味。
青柑味,很好聞。
美中不足的是容易勾出自己的氣味,目闌的本能告訴自己,把氣味到處亂放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在藍母星别的變種會通過氣味追蹤到他的位置,而現在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時刻保持警惕是最重要的。
目闌壓制住腺體想散發氣味的沖動,看向棱炚的目光開始變得兇起來。
“哎哎哎!”Alpha醫生急忙把棱炚向後拽,“不準調戲病人!”
法律對這方面有明确要求,未征得同意,Alpha随便向Omega釋放信息素可判定為猥亵罪,是要被拘役的。
目闌看着說話的醫生,面露疑惑:“調戲?”
“你以後會懂的。”醫生丢下這句話,便拉着棱炚出去,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現在隻剩下目闌一個人,他躺了幾分鐘後坐起來,又想伸手去拔針。
這次沒有人阻攔,他聽過四周沒有人的動靜後,跳下病床打算逃出去。
這些人是好是壞還不一定,他可不想呆在這裡坐以待斃。更何況,目闌想到那些進入燈塔的軍人,心裡對軍方不由得産生厭惡感。
門是鎖住的,窗戶能開,但目闌的病房在十九樓。他從上朝下看,或許是許久沒有站在這種高樓上過,他發現自己對這個高度居然有些恐懼。
醫院外牆光秃秃一片,沒有任何可供目闌抓或者借力的東西,觀察一圈後,目闌放棄從窗戶出去的想法。
“你怎麼能自己拔針呢?”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目闌被驚了一下。因為在聲音響起來之前,他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他瞥一眼那道還沒完全合上的門,外面雜亂的聲音正從門縫擠進來。
這裡的隔音措施竟然這樣好……目闌手握成拳後又松開,算了,身上完全沒有力氣,就算是從門出去,恐怕也跑不了幾步。
太久沒有接觸人類社會,這裡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陌生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