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婁銘在山頂呆的時間不長,目闌原本還想多觀察一下,便被迫随着婁銘離開了。
上山難,下山易,恢複健康的婁銘隻用了幾分鐘時間回到那株老梅樹下。少年目闌還躺在那裡,聽見腳步聲,掀開眼皮看了眼對方。
發現是婁銘後,他又閉上眼,有氣無力地說:“還以為你掉下去摔死了。”
婁銘聽見這話,沒有吭聲,手上迅速結出療愈光團,全神貫注地修複少年目闌的身體。
沒過多久,少年目闌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他逐漸有力氣坐起來,說話也不像先前那樣虛弱。
“承了你的恩,原本想這次帶你來求醫,就算是還了。現在這一來一往的,又扯不清了。”
婁銘笑了笑:“好朋友不就該互相幫助嗎?”
少年目闌立即皺着眉反駁:“誰和你是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是家人也行,我不介意多個弟弟。”婁銘這厮笑得沒臉沒皮。
少年目闌更不願意,他不滿道:“滾你爹的,你弟弟在你那好情人那兒,想他就趕緊去見他,别到處亂認親戚。”
或許是和少年目闌相處慣了,婁銘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還想樂呵呵地去攬少年目闌的肩膀,隻是被少年目闌給躲開了。
臨走之時,少年目闌回頭看了一眼山頂:“這神醫什麼來頭,我來這一趟也沒見着。”
婁銘随意說:“一個頭兩隻手兩條腿,和人一樣。”
說完,見少年目闌依舊看着山頂,他又說:“聽人說他行蹤不定,并且一天隻見一個生人。剛才他見了我,現在肯定已經不在山頂了。”
少年目闌:“一個活人,還能憑空消失?”
“他可不是普通的活人。”婁銘說。
視野朝回轉,是他們兩個人開始啟程下山,緊接着這段回憶便結束了。
眼前的場景驟變,婁銘這次在一個房子裡。随着婁銘的視線,目闌看清楚整個屋裡的裝修風格,是2077年最流行的那一種。
腳步聲響起來,目闌跟随着婁銘看過去,發現進屋的人正是目闌自己。
這時候的目闌不像上一段記憶中那樣稚氣未脫,這是成年人模樣的目闌。
他把一個黑色匣子放在桌上,自顧自坐在沙發上:“東西我帶來了,聯合國那邊的人什麼時候來取?”
“在路上了。”婁銘說。
察覺到目闌的精神不太好,婁銘問:“又沒睡好?”
目闌将一條紅色腰帶拿出來晃了晃,他說:“一碰它,就總是做奇怪的夢,根本睡不好。”
他将東西丢到婁銘面前:“先幫我保存兩天,過幾天找你來拿。”
婁銘佯裝為難:“美人,我可不敢收你的東西。”
“怕什麼,你拿着它又不會做那些夢。”目闌說到這兒,瞥一眼婁銘的脖頸,“不過現在你晚上……怕是沒怎麼睡覺吧,不困?”
婁銘笑着說:“他的壽命就這麼點長,再過幾十年可就死了,我還不得及時行樂?”
“神經病!”目闌罵道。
記憶中的目闌罵完這句話便離開了,房子裡隻剩下婁銘一人。目闌看着婁銘把兩樣東西都收起來,接着他聽見了一聲槍響。
婁銘迅速跑到門口,正要推開房門的時候,周圍卻黑了下來。
目闌原以為是記憶中環境突然失去光亮,等了半分鐘,他發現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之後光亮出現,目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從記憶中出來了。
他看向在石床上正在給自己療傷的人,剛想開口,便聽見對方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第一,你是我撿回來的,你的身世來源我一概不知。那會兒你孱弱得受陣風就要生一場大病,是我把你養大,所以你一直記挂我對你的養……恩情。”
如果沒猜錯的話,婁銘最後那幾個字怕不是想這麼說。目闌緊盯着對方,思索如果自己現在打對方一拳,要使多大力才合适。
“第二,山頂為我治傷的那個人不是棱炚。”
一聽見這句話,目闌腦子裡所有的思緒全被打亂,他不太相信婁銘口中之言。
他問:“你如何确定?”
婁銘身上的傷不輕,在剛才的記憶中,他給目闌療傷隻需要幾分鐘,就可以讓虛弱到站都站不起來的目闌恢複如初。可現在,那些療愈光團的顔色很淺,象征着它們的主人現在體内的能量稀薄得可憐。
大概是剛才說了太多話,婁銘這次沒能立即回答目闌的問題,而是歇息了好一會兒。
等身體稍微好轉後,他說:“你沒有親自和他接觸過,光憑那點來自于我的記憶,你怎麼能笃定他就是棱炚?”
說到這裡,他看向目闌:“美人,這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
話音剛落,婁銘開始咳嗽起來。整個石洞裡都是他的咳聲。他說不出來話,手指了指不遠處石桌上的茶壺。
目闌把倒好的冷茶遞給婁銘,然後在一旁等着。他在等對方能說話的時候,再問一些問題。
石洞中的咳嗽聲漸漸平息,婁銘的說話聲響起:“第三,先前給你的腰帶是你自己的,至于腰帶的來源,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