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炚低下頭,視線落在目闌手臂。這一路打過來,目闌的身手依舊靈活,拉弓射箭時沒有一份滞緩。但不容忽視的是他手臂上的傷處已經鮮紅一片,傷口沒得到精心養護,現在繃帶已然被血浸透了。
變種又朝前逼近了一段距離,兩個人連忙後退。朝後撤的過程中,目闌壓低聲音快速說:“變種的弱點在咽喉,等下我會從那邊上去,誘導它将弱點露出來。你就在原地找機會朝它的咽喉開槍。”
順着目闌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座高塔,它保留了藍母星時期西方某些國家的風格,隻具備觀賞性。
現在他們離變種已經非常近,目闌在這個時候登上高處,意味着他想和變種近身纏鬥。若是野火的人不在後面虎視眈眈,目闌的辦法不失為最佳選擇。
以自身為餌是一步險招,棱炚沒有和目闌争執到底誰該去做這個誘餌。目闌自身有抗體,如果被變種傷到大概率不會被毒素影響,正是有這一點存在,目闌必定不會同意和棱炚交換。
所以目闌去定了。
“目闌。”棱炚喊住他的同時,伸手攥住目闌的手腕。
由于慣性目闌被整個帶入棱炚的懷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溫熱的唇舌堵住。
下一刻,目闌眼裡閃過一絲冷光,他摸走棱炚的槍,朝着野火的方向扣動扳機。槍聲響起的那一秒,他用力将棱炚推開。
這一槍是随意放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果不其然,下一刻聽到槍聲的野火朝着這邊瘋狂掃射。
“目闌!”
為了躲避野火的子彈,棱炚不得不朝旁邊閃。兩個人瞬時拉開一段距離,接着目闌将槍抛回了他。
手上的能量團還正在凝結中,棱炚心裡驟然一沉,目闌很聰明,也足夠敏銳。
把槍扔給棱炚之後,目闌沒回頭看棱炚一眼,隻留給他一個堅決的背影。
這座高塔對于目闌來說不難上去,他抓住外表的凸起,身形敏捷地像一隻豹子,眨眼間的功夫便攀到了塔中央。
目闌雙腿勾住塔面支出來的一角向後仰,上半身垂直于地面,空出來的雙手摸向弓箭。
“咻咻咻”
他一口氣朝着變種射了三支箭,分别是對準變種的眼睛、嘴巴和前爪。
下一刹那,變種的尾巴朝着高塔甩來,硬生生将高塔劈成兩截。
目闌所在的位置在猛然一震後向下滑落,他瞬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半空中他沒有慌亂,抓住時機跳到了變種正在收回的尾巴尖上。
目闌剛落腳,棱炚便迅速朝着變種開了兩槍,将變種的注意力吸引了一部分過來。
被這麼一打岔,變種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尾巴上多了人,尾巴還像先前那樣無意識在空中旋轉。
為了讓自己不被甩下去,目闌俯身,大半個身體幾乎都要貼到尾巴表面。
與變種表面接觸的地方已經被毒刺刺破皮膚,腳掌作為受力點最為嚴重,鮮血瞬間冒出來,順着變種堅硬的外甲向下淌。
棱炚見狀,眉頭擰得更緊。他沒有按照目闌的計劃,在安全範圍内等待變種暴露出自己的弱點,而是選擇毫不猶豫地沖入變種的攻擊範圍内。
變種的尾巴甩到它後背往上的位置時,目闌立即向下跳躍,穩穩地落在了變種的背面。
這時變種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有人,他揮動尾巴想将目闌掃下去。
目闌卻先一步朝着變種的眼睛射了一箭,隻是閉上眼睛并不影響變種的行動,它的尾巴沒有絲毫偏離軌迹。
目闌閃身一躲,落到變種的頸部位置。這時棱炚已經抵達變種周圍,他三兩步登上廢墟最高點,朝着變種的眼睛開了一槍。
變種被槍聲吸引,落空的尾巴在空中繞了個旋兒,立即打向棱炚。
棱炚反應很快,尾巴落下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位置,轉移到變種的右前方并朝着變種的右邊耳朵處開了一槍。
很少有人會想着開槍去打鳄魚變種的耳朵,一是大多數人不知道它的耳朵在哪個位置,二是要想打中它的耳朵,對開槍者的位置要求很刁鑽。需要這個人離變種相當近,近到如果沒有人和他一起配合,便很有可能是必死無疑的距離。
這一槍成功給變種添了一道外傷,不是緻命傷,但能讓它失去一半的聽力。
變種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它甩頭擺尾,已經不再去管自己身上的目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棱炚。
這東西不算蠢,知道棱炚手裡有武器,如果動嘴便是直接将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棱炚。
所以即便認為棱炚逃不掉的情況下,也沒有直接上嘴咬。
它飛快擡起前爪,這一下還在半空,帶出來的風吹得棱炚散下來的發絲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