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香再醒來,已經出現在了醫院。慘叫聲響徹病房,她不顧一切地要開門逃出去,結果被門外一堆警探看守起來,不準她離開病房半步。在掙紮的過程中,手還重重磕在了牆上脫臼了。
各種聲音嘈雜不斷,迫切地想再從她口裡聽到關于兇手的線索。發自心底的恐懼,讓朝香的精神狀态愈下,無法信任任何人。
她除了歇斯底裡地哭喊,就是無盡的沉默。
朝香不明白為什麼要稱她為“八月花連環案”的新受害者,明明死去的是朝彌生。為什麼那人有兩次機會都不肯殺她,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些警員要囚禁自己,他們跟兇手是一夥的,那張鬼魅般的臉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直到某一刻,門外的警衛全部撤去,聽着外面的動靜沒了,朝香謹慎地挪到了門後。
在這時,一個綠眼睛的俊秀男人推開了病房門,他沒有穿着令朝香恐懼至深的制服,也沒有咄咄逼問,而是帶着令人安定的氣息慢慢走近,語氣平緩溫柔。
時透無一郎對朝香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救你出去。”
如今,朝香見伊織警官要帶她回案發現場,噩夢卷土重來,她的腦袋低垂,停下來不走了。
彌生已死,跟兇手串通一氣的警官将彌生案定義成了強盜案,她成了不配合調查,選擇逃跑的受害者。要是出現在那道貌岸然的警官面前,一定會将她帶回警署,這一次說不定會被滅口。
信任了這麼久的時透警官和伊織警官,他們……是不是跟那些人也是一夥的。
伊織注意到朝香的情緒變化,轉身過去寬慰道:“彌生的案子昨天正式結案,那邊調查的警員都撤了,不會有人再去那裡了。我想帶你再去複現一下案發現場。”
“複現?”
伊織語氣溫和:“有些細節需要敲定。”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朝香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過了片刻,似是相信了伊織不會害她,她默默點頭。
時透無一郎對伊織這個決定并不意外,他不動聲色地站在伊織身後,略微擡眸掃了眼從剛才開始就變得異常警戒的朝香。
微妙的磁場變化,漸漸升騰的壓抑萦繞其中。
時透無一郎适時介入,清雅出聲道:“我開車來了,我送你們去。”
聽到開車這事,伊織想起時透無一郎之前在她車上的“胡攪蠻纏”,斷然拒絕道:“不用,我打車帶她去。”
時透無一郎旋即将袋中的車鑰匙,改口道:“我車最近也出了點小問題,還是坐伊織警官打的車更安全。”
伊織:“……”
最後坐在副駕駛的伊織,清清楚楚看到了時透無一郎臉上的笑容。實際上的夫妻不認,明面上的同事還是要做。
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跟着來,那這車不坐白不坐了。
時透無一郎的餘光暖煦,他輕輕開口:“今日我會将伊織警官平安送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