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奇怪了。”海容川拿起一旁的餐布擦了擦嘴,又漱口之後才繼續吃飯。他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你要不要嘗嘗?”
江泊謙立即搖搖頭,肯定地說:“放心,我不補也能滿足你後半生的幸福生活。”
海容川撇撇嘴,他這個意思還是自己虛呗!
過了幾分鐘,海容川擡頭問:“你昨天錄的那個...”
“嗯哼,你想看?”江泊謙笑着問。
他知道小卷毛是什麼意思,但就是不想順着他的意思說話。
“不想,我的意思是......”海容川直接說,“你能不能删了?萬一洩露了就不好了。”
“不删。”江泊謙幹脆利落拒絕,他手指輕點着桌面,自信道:“不可能洩露,放心。你要記得我是做什麼的,江家是網絡通信龍頭。我的手機内容要是都能洩露,那三水集團可以申請破産了。”
“江泊謙,你...,不是,你拍那些幹什麼?”海容川想不通江泊謙看着挺成熟的一個人,怎麼會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江泊謙很直接地說:“威脅你。”
“威脅...?威脅...我?”海容川眼睛都瞪大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敢相信地指着他,“艹,你竟然準備用這些威脅我?”
“嗯哼,我就是這麼準備的。”江泊謙看着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氣定神閑地問,“你不想知道我威脅你做什麼嗎?”
海容川看他那麼鎮定,自己又坐了回去,有些氣不忿地兇道:“做什麼?”
“跟我結婚。”
“艹!你瘋了?不,是我瘋了。”海容川抱着頭轉身就往卧室走,一路上喃喃自語,“我還在做夢,我先回去再睡一會。”
江泊謙看着已經關上的卧室的門,輕歎了一口氣。
果然,海容川沒想過要跟自己結婚,竟然還相信自己真的會拿那些床第之間的情趣去威脅他。
江泊謙,你做人可真失敗啊!
***
海容川關上門後,才敢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表情。
他拖着酸痛的身體倒在了床上,剛才在餐桌上他聽到江泊謙說“跟我結婚”的時候。
不可否認,他心動了。
那一瞬間,他是想答應的。但是,他不敢嘗試,他不敢邁出那一步。
江泊謙是他夠不着的天邊月,而他隻是路過江泊謙人生的一縷風。
皓月千裡,月光永遠屬于那同一輪月。風過無痕,清風卻不一定是同一縷風。
這就是他們關系的所有可能性,所以他不想去試。
海容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在夢裡他懷孕了,也跟江泊謙結婚了。但是江泊謙對他很冷漠,不經常回家。他生孩子的那一天,江泊謙說自己要出差了。
但是,他手機上卻接到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是江泊謙跟林熾遠一起出入酒店的照片。
他本來身體就不算好,生完孩子之後,他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産後抑郁,幾度抱着孩子站到了樓頂。
這些夢片段式、跳躍式地快速講完了“他”與江泊謙的故事,海容川不覺得夢中人是真實的自己,但是心卻疼得很真實。
江泊謙推門進房間後,就看到海容川滿頭大汗,表情痛苦,像是夢魇了一般,他趕緊叫了聲,“川兒,醒醒,你怎麼了?”
海容川被喚醒後,大口喘着氣,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腹部的傷口好像還沒有愈合,他穿着單薄的病号服,在别人都過聖誕節的時候,抱着海映江站到了三水醫院的樓頂。
那天,好像也下雪了,很大。雪落在了他肩膀上,久久都沒有化。
海映江包着厚厚的被子,但雪還是落到了她臉上。小孩子被冰涼的觸感吓醒,哭聲在空蕩蕩的樓頂環繞式地轟擊着海容川。
海容川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終于從樓頂台階上下來,又抱着孩子回病房了。
那些壓抑的情緒像是一塊巨石堵在了海容川胸口,讓他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