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謙沒想到他能這麼自然而然就把“愛”說出口了,但好像這件事又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需要加以思考。
海容川則是完全沒有想到江泊謙會說出這樣一句告白,在他心裡江泊謙是有些大男主主義的。
這個男人很有責任感,會一直照顧你,做任何你需要的事情。但是,這個男人骨子裡又有些刻闆傳統,他會把承諾當成千斤重的東西,不會輕易說出口,但是隻要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海容川知道江泊謙心裡是喜歡自己的,但他沒想到江泊謙會說愛他。他個人覺得喜歡跟愛之間是有着跨不過去的鴻溝的,江泊謙是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呢?
海容川感受到了江泊謙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認因為江泊謙的這句表白,甚至可以說是求婚,讓他心跳得像是打鼓一般響個不停,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皮膚隔着,自己的心能從胸口蹦出來。
他心動了,非常心動。
但他還是有些膽怯,他不知道自己敢不敢邁出這一步。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開口:“江泊謙,你為什麼要在大半夜,在被窩裡跟我表白呢?”
江泊謙沒想到海容川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很符合小卷毛的性子。他低頭親了一下小卷毛的嘴唇,“那我等白天時再說一遍,還是說你比較喜歡盛大的求婚儀式?我見過一個圈内同齡人,他求婚的時候申請了無人機在空中擺出了很多造型,還包了一個島邀請大家過去參加求婚儀式。如果你喜歡這種,我們家也有島。”
海容川一想到那個畫面就頭皮發麻,他趕緊說:“不用,我社恐,一想到大家都看着我,我就腳趾扣地了。”
“也有人求婚的時候會送車、送房。”江泊謙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不就送你車了嗎?結果你不要。車庫裡那麼多車,都給你了。你會答應我嗎?”
海容川脫口而出:“我要那麼多車幹什麼啊!”
江泊謙伸手摸了一下海容川的臉,小卷毛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露出兩顆小虎牙,一對小酒窩深深圓圓,可愛極了。
他不禁低下頭吻了一下那個酒窩,“川兒,就一直這麼開心,好不好?要什麼都可以,隻要我有。”
“江泊謙,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今天特别好說話,這情話一套一套的。你不會是犯事兒了吧!還是你想幹一票大的,然後把我送出去頂鍋?”海容川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太可能,就又否認道,“我跟你又沒什麼關系,再說了江家這家大業大的,要真的是怎麼了,好像一個我也頂不住啊!”
“你想象力可真豐富!”江泊謙捏着他的下巴,有些無奈地說:“放心,咱們是正經商人。而且,就算是出事了,我首要做的就是送你跟小孩出去,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知道了。”海容川打了個哈欠,懶悠悠地嘟囔,“哥哥,這大半夜的咱們别聊了,行嗎?我都困了。”
江泊謙摸了摸他的臉,寵溺地親了親,“嗯,睡覺吧!”
海容川摟着江泊謙的腰,不一會就睡着了。
江泊謙卻再也睡不着了,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痛,也能在另一個自己臉上看到最真實的恐懼。
在夢裡最後時刻,那個自己說把海容川的車逼停,以及從車裡跌跌撞撞去拉海容川的車門時,他能感受到那個自己的恐懼。
那個自己也在害怕,害怕失去海容川。當然還有後悔,以及深深的恨意,甚至是想要毀滅某種東西的沖動。
他知道那件事不會輕易就結束,他不是一個能以德報怨的人,有人把他的愛人和孩子逼成這樣,他不可能會放過那個始作俑者,隻會讓别人更痛苦。
現在的他還從來都沒有産生過那麼濃烈的恨,對于家裡的教育他一直都學的很不錯。他自認為自己很符合家裡培養的“翩翩君子”氣質,他也從來都沒有産生過要把某個人趕盡殺絕的洩憤式報複。
畢竟從爺爺那代起,家裡就開始着手洗白上岸,經過三代人的努力,他們家終于成功地讓大衆對他們家的印象轉變為“慈善家”、“良心企業”、“行業标杆”,這些稱呼都是他們幾代人用真金白銀堆起來的。
他們不可能再走回頭路,畢竟那不是長久發展之計。
所以,那個世界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他猜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那通電話也能猜到是有人同時對集團和家人動手了,所以他才會讓海容川帶着孩子去地下室。
“家人”、“祖業”是他們江家人最不能被挑釁的底線,應該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會把出口鎖上,甚至是連續35天不出現。
江家不止他一個當家人,能把事情做到這麼絕,是不是代表着他爸爸、他爺爺也都分身乏術了。
江泊謙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推演了一遍,他到最後也沒想到哪個事情能嚴重成這樣。
到最後,他把這個重大變故歸結為現在還沒有任何征兆,或者說“那個敵人”或“那個巨大利益”現在還沒有顯露出來。
不過,既然,夢境讓他觸碰到了冰山一角,他就不可能忽視。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威脅扼殺在搖籃裡,這樣才能保證家裡人的安全。
天亮了,海容川還睡得很安穩。
今天他要去外地出差,江泊謙輕輕把自己的胳膊從海容川脖子下面抽出來。胳膊已經被枕麻了,他甩了好一會才恢複點感覺。
從卧室裡出來之後,他看到劉叔已經把他的行李箱收拾好了。
劉叔輕聲說:“先生,要吃了早餐再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