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作為龍傲天的雷達在此時響起,他清楚的感受到那視線中的挑釁與不懷好意。
瞟了一眼捂着腰走到觀衆席的沈熠,傅眠隻覺手癢癢的想把球扣在誰的臉上。
嗯,龍傲天要虐渣打臉了。
操場上圍成一圈的人已經重新散開。沈熠則坐在觀衆台處上觀看。
他百無聊賴地托着下巴,盯着操場上幾個人揮汗奔跑。本來以為這局還會跟之前一樣,溫火炖青蛙似的打個半小時。沒想到,傅眠一改剛剛的溫吞打法,把把三分入籃,完全是壓着别人打。
這騷包的打法吸引了沈熠所有的目光,他沒看到張千帆陰沉下去的臉,作為得分後衛他現在連球都摸不到,大家都傳給了傅眠。
操場上青春洋溢,有人揮汗如雨,跑動之間屢有高難度的動作,躍起時上衣被帶起露出一截勁瘦的腰,像個開屏的孔雀。
沈熠回頭看觀看台,空空如也。大中午的,這也沒妹子啊。
他還沒扭過頭,就聽見有道男聲傳來:
“午休時間你們幾個不睡覺幹嘛呢?”
視線轉回,教導主任王東明一臉怒氣地站在操場邊上。
*
“亂彈琴!”王東明雙手背後,來回踱步,“馬上該期中考試了,你們還這麼浮躁!該午睡不睡偷跑出來打球!”
他用力拍拍剛貼在公告欄上的周測成績:“你們一個個都能考幾分?不要以為自己…”
前面王東明還在訓話,站在大太陽下面的吳志文恨恨地瞅了眼已經空曠的操場:“三班那幾個也太不仗義了,說跑就跑。”
隔壁三班的男生在聽到王東明的呵斥後頭也不回的就跑了,打球都沒見他們跑的這麼快。隻剩二班這幾個離王東明近的,被看清臉跑也跑不成。
“說什麼呢?”王東明這高度近視的中年男耳朵倒是尖的很,立馬逮着嘀咕的吳志文。
“你還有臉說話?吳志文,你給我看看你這次周測考了多少分?”王東明顯然認識吳志文這張闖禍不斷的臉,看到他怒氣就蹭蹭往上漲。
他把人揪出來讓他看着成績表大聲念自己的成績。
這時午休鈴已經響起,吳志文掃了圈來來往往的人流,拉着臉苦兮兮地哀求:
“啊?别了吧主任,我知道錯了。”
“快念!不然讓你們班主任過來替你念。”王東明壓根不吃這一套,出口掐住他的軟肋。
想到滅絕金剛怒目圓睜的臉,吳志文打了個寒戰,連忙讨饒:“别别别,我現在念。”
接着他硬着頭皮盯着成績單,聲如蚊蚋:“語文,94。數學…”
“大聲點!”
吳志文眼一閉,大聲道:
“數學,15。”
“英語,37。”
“物理,18。”
“……”
“噗。”後面杜淨遠臉龐憋得通紅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雖然笑完立刻正襟危站了,王東明還是扭頭目光灼灼地逮住他,大怒:
“笑笑笑!你們還給我笑!”他氣的手指顫顫,指着排成一排的二班學生,“念!你們挨個給我大聲念,不行去廣播室念!”
“我看看你們都考幾分,還笑得出來!亂彈琴!”
杜淨遠這下笑不出來了,吳志文要是倒數第一他就是倒數第二。
幾個人拖拖拉拉的開始念自己的成績,每念一個王東明的臉色就黑一分。
輪到傅眠的時候,臉黑的跟鍋底沒區别。
傅眠就在他愈發陰沉的臉色中悠悠開口:
“語文,135。”
“數學,150。”
“英語,146。”
……
看着教導主任慢慢從暴怒變成和藹的眼神,沈熠心說這可真讓你裝着了。
他12分的化學被王東明狠批了一頓,到現在耳朵還嗡嗡的。
“傅眠你怎麼回事呀?睡不着嗎?”王東明認出傅眠,斂了神色笑眯眯地問。
二班這群潑猴們哪見過教導主任川劇變臉的功夫,一個個睜大了眼睛。
感到大家驚訝目光的的某人不着痕迹的勾勾嘴角,瞄了眼沈熠,對方還了一個白眼。
傅眠眉角揚上去一瞬,又在王東明的注視低下去,輕聲回答:“是,期中考試快到了,大家壓力都有點大。”他頓了頓,繼續說,
“所以我提議來打球發洩一下。”
這套說辭王東明壓根不信。他心裡明鏡似的,說傅眠壓力大還有點可信度,可要說這幾個總分加起來還沒二百分的公子哥壓力大到睡不着,那他是打一萬個不相信。
但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之人。
掃了眼這群看似乖乖站在這兒挨訓的公子哥,王東明知道像傅眠這樣家境貧寒的特招生在學校裡過得不容易,所以平日裡隻要不過分,他大多網開一面。
今天也是,傅眠既然把鍋都背了,那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一馬,也好讓這群男孩承傅眠的情,使他多少能在學校裡好過些。
于是王東明聞言便道:“是嗎?”他眼神嚴厲地環視站成一排的男生,看得幾個人不自覺低下頭,又點頭如雞啄米般連聲稱是。
王東明便借坡下驢,又呵斥兩句便道:“如果是這樣,那這次就不讓你們班主任聯系家長了…”
還不等大家面露喜色,王東明加重語氣,強調:“但是!再有下次,你們就等着吧!”話罷他揮手讓他們離開。
看着衆人忙不疊轉身的背影,王東明好像想起點什麼,他又開口:
“傅眠,沈熠你們兩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