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顔想起什麼,覺得好笑,“蔣其來在群裡發的那句話,是你想的嗎?”
易執微微挑眉,“什麼話?”
姜顔清了清嗓,鄭重其事地給他複述了遍:“表弟目前單身,不限男女,歡迎來撩。”
“……”他也是想不開,明知道蔣其來什麼德行,嘴裡出不來什麼正經話,還找他幹這活,“這話和我沒關系,我隻是想讓他幫我澄清一下我和鐘黎的關系。”
“因為大家都以為你們在暧昧?”
“你不覺得?”
“回江俪那天,我和柳依依看見你們在街上買東西。”
“買的是接親要用的東西。”
“嗯,我後來在安靜的朋友圈看到了你們買的東西。在江濱酒店看見你們,當時我是覺得你們應該隻是普通朋友,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鐘黎看你的神情又不像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有一點親昵,隐隐的維護和偏袒,甚至誇張點講還有點……溺愛?所以大家可能才會這麼想。”
易執眸光閃了閃,他面上不露痕迹,語氣平常,“我和鐘黎,小時候就認識。她比我大一點,所以一直把自己當長輩。後來發生點事,她離開了,我們就沒見過了。後來都是網上聯系,也是最近才又見面。”
姜顔解釋道:“我沒有要打聽你的意思。”
易執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擡,聞言轉頭看她,淡淡地笑着,“沒關系,有好奇心也是好事。”
這是在鼓勵她?
姜顔猶豫着出口,想驗證自己的猜想:“那我以後有什麼想知道的,都能問你?”
是這個意思?
易執嘴角扯了下,“嗯。問呗。反正我又沒拉黑你。”
略顯深沉的音調隐匿于神秘的夜,帶過一習溫柔的風。人間喧鬧聲照舊,食物的香氣來源于支起的小攤,煙火氣慢慢沸騰。不知不覺中玩音樂的那群人換了首情歌,眷戀無限,音色纏綿,一次次的低音像是在訴說肉麻情話吐露難抑相思,于是人群溫度上升,對視變得暧昧。
人群中有人表白,“我愛你”沿着話筒傳染開。
懸在空中的氣球順風而去遮住了易執的臉,等風再吹開,姜顔撞進一雙帶笑的眼睛。
姜顔停了片刻,說:“其實,我會看手相。”
“嗯?”
“要不要我給你看看?不收費。”
柳依依曾研究過姜顔的眼睛,那是一雙很與衆不同的眼睛,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春光明媚的感覺,沿用田覓的話就是春意盎然,盯着人看的時候有一種單純中帶着不落俗的魅惑。就像是拂過脖頸的細軟發絲,飄落在肌膚上融化成水的雪花,沒有人能受的住。
易執伸出了手。
他大概是知道為什麼高中有幾天,蔣其來整日寶貴地捂着手,一反常态地買了不少護手霜天天往自己手上塗,喃喃自語說他終有一天飛黃騰達,未來可期還能抱得美人歸是怎麼一回事了。
姜顔低着頭看着易執的手,頭往前湊些,直到與他的手掌平行。
她的腦袋遮住了光,投下的一片陰影落在了他掌心。
易執想收手抓一抓,但忍住了。
姜顔盯着他的手,有些納悶,“你這手……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姜顔。”
聽見有人叫她名字,姜顔擡起頭。
易執視線在自己手上示意,“現在可以看見了。”
姜顔又看向易執的手,“真的诶。”
她頭又低下去,結果——“咦,怎麼又沒了?”
易執低低地笑了聲,“姜顔,你喝醉了?”
“沒喝醉。”像是怕易執把手收走,姜顔連忙說:“我還沒看清。”
“那你坐近點看?”
當礦泉水瓶滾到他腿側,當他可以聞見她身上的馨香,心跳聲蓋過所有雜音,體溫不斷灼燒理智時,他确定了。
姜顔,你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