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懸北雖然相信他妹妹下手知輕重,可柳家的少主在他們謝家比試受了這般重的傷,說出去的确也不算什麼好事。
就在謝懸北想着該怎麼告訴謝枝梨下手輕一點的時候,謝枝梨卻十分簡單粗暴地将柳念之從擂台上踢了下來。
謝懸北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認命地過去。
他算是知曉柳念之這渾身的傷是從哪來的。
就是——
在此之前,他是真不知曉他瞧着溫柔又嬌弱的妹妹,打法會這麼兇狠,就像那些不要命的劍修似的。
“柳少主,你沒事吧?”謝懸北将柳念之扶起來的時候,趁機将靈力打入她的體内,确定她沒受什麼内傷後,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隻要不傷及内裡,依照修士變态的修複力,這些外傷也就是休養一兩日的事。
柳念之搖頭,那雙美眸中看向謝枝梨時全是滿滿當當的戰意。
謝枝梨也收劍下來。
一見着謝懸北,她渾身的刺也好像一并跟着軟下來,她笑盈盈地湊到謝懸北的身側,拉着他的衣袖撒嬌:“阿兄怎麼也來了!”
雖說她知曉謝枝梨平日和打架是兩種狀态,可她們這戰鬥才結束,她都還沒從謝枝梨不要命的打法中走出來,冷不丁地就看見剛才壓着她一直打的人兒,倏然嬌嬌軟軟地同人撒嬌。
這種反差讓柳念之的确是有幾分受不了。
“你……”
柳念之剛想說話,謝枝梨倏然轉頭挑眉看來。
她渾身倏然一疼,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将還未出口的話全都給咽了回去。
“聽人說,你同柳家少主打了起來,所以來看看。”
“才不是,我們這叫切磋。”謝枝梨嘟囔着,“那人亂傳話。”
“澄清下。”柳念之插到兩人中間,“這叫單方面挨打。”
謝懸北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舍妹年幼,下手沒輕沒重,此次柳少主的診費,懸北會全部奉上。”
“那不用,我才沒想訛你們的診費。”柳念之趕緊拒絕,“既然你來了,也正好省得我去尋你,大比之事,謝少主今兒可以同我談了嗎?”
謝懸北趕緊道:“自然。”
兩人去談事,謝枝梨反倒成了那個無所事事的人。
恰巧無事,謝枝梨便打算去瞧瞧謝知南。
謝知南同她一般大,如今也在學堂。
三年未見,謝知南抽條了不少,不似兒時那般圓潤,體格健碩了不少。
許是因為走體修的緣故,他也要比同齡人高上一大截,在一衆同齡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謝十二。”謝枝梨扒在窗台邊,踮着腳往裡瞧。
她聲音不算大,反而軟軟糯糯的,在一衆嘈雜的吵鬧聲裡顯得尤為醒耳。
被喊到的那人幾乎是立即轉頭朝她看來。
木質雕花的窗格也擋不住那張溫軟柔弱的小臉。
更别提那雙水汪汪的眼眸,隻要見過,便怎麼都忘不掉。
“十一!”
不等謝知南出聲,另一道清亮的女聲倒是比他更快。
謝枝梨沒想到謝水央也會在此。
她眼前蓦地一亮:“小十!”
“沒大沒小,叫姐姐。”
雖是這般說,但謝水央還是很快從學堂出來,撲上去,同謝枝梨抱作一團。
“三年沒見,我們小十一是愈發好看了。”謝水央捏住了謝枝梨的小臉,“快告訴姐姐,我們十一現在有多厲害!”
“十一。”
溫厚的男音緩慢響起,帶着幾分躊躇。
“十二!”謝枝梨放開謝水央,幾步并作一步地着朝謝知南小跑去。
謝知南臉上浮出幾分不合時宜地羞怯,甚至就連嘴角也是微微抿着,但在謝枝梨撲過來的瞬間,他還是伸手接住,将人抱在了懷中。
“十一長大了。”他說。
“叫姐姐。”謝枝梨抱了下後,便從謝知南的身上下來,“我比你大哦,小十二。”
“我倆同歲。”謝知南不太滿意。
“大一個時辰也是大哦。”謝枝梨背着手,歪着腦袋得意地看着他,在他有些窘迫的神色裡,繼續催促着,“快,叫姐姐。”
謝知南張了張嘴,瞧着謝枝梨這張軟糯無害的人,那句“姐姐”他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
“你還說人十二。”謝水央啧了聲,“我讓你叫姐姐,你怎麼不叫!”
“謝枝梨,我還比你們大了四五歲!”
謝知南知道謝水央這是在給自己解圍,于是他趕緊對着謝水央喊了聲:“十姐。”
謝水央滿意地點頭後,轉身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繼續看着謝枝梨。
“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