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之因她的話一愣。
“法陣?”
但随即立刻想起謝枝梨還是個陣修的事實。
她盯着她的臉沉吟了許久後,才緩聲說道:“謝十一,你是怎麼做到修劍修法還修個陣法的?你這樣的要是放在我們柳氏,高低得落個三心二意的說辭。”
“身為一個修士,劍法雙修,有點副業不是很正常的嗎?”謝枝梨想要搭在柳念之的肩上,可伸手時才發現,她們兩人之間的身高差異,不得不讓她将伸到半空中的手給重新收了回來。
但她就算收手及時也沒用,因為早就被柳念之給看得一清二楚。
她噗嗤一笑,彎下腰,反客為主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十一妹妹,這個動作了,等你在過幾年吧,哈哈哈!”
柳念之笑聲屬實是有些刺耳。
謝枝梨别過頭,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呀!”柳念之喊着,幾步追上去,“謝十一,你找得到收法陣的地兒在哪嗎?”
說完,柳念之故意停住腳步,想等着謝枝梨回頭時,卻見這人手一指,她的目光也就順勢順着她的手落在了對面的牌匾上。
上書——滄瀾堂。
“在滄州時,我便嘗同滄瀾堂做生意,沒想到這兒也有。”謝枝梨眉眼上也浮出了幾分笑,“柳少主,你說這事,巧不巧呀?”
柳念之一時的确沒話可說。
不過她還是幾步跟了上去,走至謝枝梨的身後,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倏地就感覺眼前一黑,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道人影便結結實實地砸在她們腳邊。
“什麼東西?”柳念之一下就跳了起來,臉色大變。
“人。”謝枝梨略顯冷淡地聲音響起。
柳念之發出短促的驚愕後,這才忙不疊地垂眼看去。
隻見一個年歲同她相差無幾的姑娘一臉痛苦地蜷縮着身子躺在她們的面前,秀麗的臉上淚痕點點,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柳念之是看得善心大發。
趕緊繞過謝枝梨,将那姑娘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姑娘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在聽見柳念之的話後,還是用盡力氣地搖了下腦袋,額上冷汗涔涔,柳念之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此時正在自己的懷中打顫。
“十一。”柳念之回頭看她,“你自己先去處理你的事,我将這位姑娘送去醫館。”
“行。”謝枝梨颔首,目光卻是落在人群裡匆匆離開的幾人身上。
“我一會兒來尋你。”
“柳念之,你小心一點。”
聽見謝枝梨的囑咐,柳念之心中可以說是立即就升出了一股暖流:“嗚,我就知道……”
也沒等柳念之表演完,柳念之就隻能瞧見謝枝梨纖細的身影,混入了人群之中。
“算了。”柳念之将人抱起,自顧自地說道,“我才不同臭屁的小孩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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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梨同滄瀾堂的人做生意已經有一段時日。
現下也不過是換了個人同她做。
所以在此事上謝枝梨并沒耽擱多久,便賣了東西從滄瀾堂出來。
先前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地兒已經恢複了往常。
人流裡,也不見柳念之的身影。
謝枝梨随手起了卦,占得她位置後,這才拿着剛得的靈石匆匆過去。
柳念之此時正帶着那位姑娘在醫館裡。
她過去時,大夫正在給那位姑娘上藥。
謝枝梨過去,剛坐定,柳念之便似有所感地回身:“這般快?”
“嗯。”
“你如今陣法修到何種地步?”柳念之好奇地打量着她。
雖然在俗世時見過她出手,也知曉她厲害,可她對她到底有多厲害,到底是沒個很清晰的認知。
隻是她覺得,她修煉都如此厲害了,陣法一道,或許不如她修劍這般驚豔。
“尚可。”
柳念之聞言,頓時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對于她的敷衍,她早便清楚,隻是不甘心這才有此一問。
“那位姑娘如何?”謝枝梨轉了話題。
柳念之知曉她不想說,是以也就順着她的問題說下去:“不怎麼好,說是經脈有斷裂之像。”
說着,她臉上頓時便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來,“一定是那夥人做的,也不知道是誰,光天化日之下,便如此猖獗,真當城中無人不成。”
“是因何事?”
謝枝梨又問。
這次,柳念之的聲音倒是小了下去:“那姑娘疼得昏迷,我還沒來得及問呢!現在都還沒醒。”
“但不管何事,對一個姑娘出手這般重,實在是……禽獸不如。”
謝枝梨卻是沒接這話。
她隻是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慢慢喝着。
瞧着柳念之這副怒不可遏的模樣,謝枝梨很想提醒她,她們或許管不了這位姑娘的閑事。
這兒沒她們所想要的東西,頂多隻留一日,若是要處理這件事,許是得耽擱不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