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搞,到時候又是各方各面的壟斷和推廣,本來就難找到工作了,将來哪裡還有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活頭了哦!”
店老闆肉肉的臉上滿是傷春悲秋之色,他猝不及防地轉頭詢問崔九的意見,“你說是吧?”
?
崔九正好好吃着她的面呢,壓根都沒怎麼仔細聽,隻敷衍地點了兩下頭。
“對吧!”店老闆一撫掌,“現在這聯邦的制度政策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要我說呀,總得要有那麼兩個英雄人士站出來,跟他們那些人争一争才對,你說是吧?”店老闆剔着牙,又拿他那對綠豆眼瞅着崔九了。
崔九隻管點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看姑娘你呀,就是天縱奇才,命定不凡。就剛才你捏那兩下,嚯,漢子都不一定能面無表情地徒手捏碎副腦呢,那可是頂級的合金啊。”
店老闆拉長聲音,意有所指。
崔九正要繼續點頭,突然僵住,她猛地擡頭盯着店老闆。
“嘿嘿,你别看着我呀,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看就知道姑娘你不簡單。”
“喏,你瞅你那碗肉,比别人可多了兩倍不止,”店老闆指了指,“咱們店開在這裡總得有兩個人脈不是,就當交個朋友。”
“爸,你又擱那幹嘛呢,老喜歡騷擾人家,人家又跟你不熟,作甚子要幫你啊。”聲音清甜,說話的腔調輕慢,像裹了冰沙一樣。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裡屋有個腦袋探出來,崔九原以為是個小女孩,卻是個系圍裙的小少年,他不滿道,“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耍賴不洗碗,你信不信我告訴蘇姐姐去!”
“那以後有事我就直接找你幫忙了啊,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吃吧。”胖老闆起身,朝小少年揮了揮手,“去去去,哪來的這一套,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打岔。”
父子兩吵吵鬧鬧地,崔九在外面都能聽見店老闆在裡面的笑罵聲。
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右手的紅繩。
得,吃個面都能攤上飛來橫“債”,無端欠了個人情,她最近運氣這麼差,是不是得考慮去買個彩票啊。
畢竟運氣守恒定律嘛。
崔九歎了口氣,又看了眼熱鬧的店面,還是捏着鼻子認了,切,順水人情誰不會啊。
她三兩下刨完面,起身朝最近的零食街散步過去。
走着走着,踢踢蹬蹬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一道嬌小的影子徑直撞上崔九腹部。
崔九左手及時擒住來人,右手捂着她額頭,沒讓她真碰到自己,自己衣服上那些金屬裝飾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她在崔九掌心中擡起頭,後退了一步,怯怯地說了句“對不起”,轉身又跑走了。
崔九在她擡頭時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原因無他,小女孩臉上青黑的胎記猙獰而又醜陋,自從聯邦推崇基因改善後,就很少能見到長得這麼别緻的小孩子了。
崔九似乎明白她為什麼要跑了。
崔九攔住後面幾個調皮的小男孩,“喂,那邊的,幹什麼呢!欺負一個女孩子?”
“略略略——”他們互相看了眼,朝崔九扮鬼臉吐舌頭,大笑着跑走了。
崔九去超市買了三大包零食和玩具,坐飛艇前往渠澤市。
下了飛艇,崔九進入租賃基站,用芯片在一台機器上靠了下,空地中心的地闆打開,一輛跑車被托舉上來。
崔九看了眼後視鏡,開車前往郊區,一路左拐右繞着,停在了巷子口。
她打開車門下車,深入巷内。
蓦地,崔九止住步子。
低低笑了聲,崔九回頭,“閣下跟了我這麼久,不打算出來見見嗎?”
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閃了出來,他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舉過頭頂,“我沒有惡意,隻是有些事想問問你。”
聲音沉悶,這個黑衣人很明顯是喬裝過了。
崔九可不管這些,她哼了聲,語氣驟然冰冷,“好玩麼?”
她磨了磨牙,陰森森地看着他,“就是你想給我定位吧?毀了我一個副腦還不夠,動作可真夠快的。”
話落,崔九整個人從原地消失。
黑衣人緊張地觀察着周圍,突然臀部被猛烈一踢,他直接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穩住身子。
“你!你……”他爬起來,正想指控崔九不講武德,又是正當胸口的一踹,背部狠狠撞擊在牆上,他直接趴地上了,半天沒爬起來。
黑衣人仰躺在地上,胸口塌陷了一大塊,隻剩下微弱的呼吸聲以及喉間的嗬嗬聲,眼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這一擊崔九可絲毫沒留情面,她眼裡已經閃過了殺意。
實力不行還敢出來作死,蠢而不自知。
崔九心裡嗤笑,敢惹到她頭上來,既然已經見過她真面目了,那就跟明天說再見吧。
崔九是個狂徒,刀尖上舔血的人,聯邦通緝令上赫赫有名的通緝犯。
她可不管什麼惡意不惡意的,既然從她賬戶摸到了這裡,被她逮到了那就别想活了。
崔九一步步靠近,仿佛是死神敲響了警鐘。
可在黑衣人看來,面前的空氣中什麼都沒有,他看不見崔九的存在。
他的身下陰影漫開,逐漸包裹住他的手腳,想要将他拖入影子裡。
崔九皺眉,擡手,一束光從她的所在位置射出,瞬間将陰影擊潰,它們老老實實縮到了黑衣人身下,不敢再往外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