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地忽略掉10号的存在，這應該是心理暗示才對。

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一大群小孩子從他們身邊成群結隊地跑過，安安靜靜地，聽不到一點交談聲。

人潮洶湧，崔九他們靠邊站着，以防被沖撞到。

“發生怎麼了？”4号迷糊地看着他們離開。

“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鈴聲在頭頂炸響，衆人紛紛捂住耳朵。

“距離午餐時間還有5分鐘，請盡快前往用餐房就座，不聽話的孩子會受到懲罰哦。”

冰冷的電子女音響起，一連重複了三遍。

崔九看了眼電子鐘，此時已經到了11：55，她記得12：00就是用餐時間。

“愣着幹什麼，跟着他們跑啊！”梳子喝了一聲，抓起4号就跟在隊末的一個孩子身後。

衆人如夢初醒，也提步墜在後面。

用餐房規模宏大，采用全封閉式構建框架，像頭冰冷的鋼鐵怪獸，将所有人容納其中，壓抑沉悶，坐下上千人完全不在話下。

正前方的的牆壁上豎着十二塊大屏幕，每塊屏幕上分出了100個單獨的小窗口。

每當坐下一個人，小窗口就會發出綠光，自動填滿一個方格。

超微攝像頭捕捉人像放大，窗口右下角實時上傳此人的編号，核對審查身份編号是否一緻。

衆人坐在一張桌子前，許是受到周圍氣氛的影響，無人說話。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再次響起，隻是這次卻是死神的奪命符。

用餐房的大門“刷”地合上，還能聽到外面慌亂的拍打聲和哭鬧聲，但喧嘩聲沒過多久就消失了，門外再聽不見一點動靜。

電子音出現，一闆一眼地陳述着，“用餐時間到，健康餐已就位，自動傳送系統已啟動。”

“此次用餐共缺席13人，編号為（叁）、（壹柒）、（貳壹陸）、（叁壹壹）、（叁陸玖）、（伍零肆）、（柒肆伍）、（捌陸玖）、（捌捌貳）、（捌捌陸）、（玖玖捌）、（壹零零陸）、（壹壹叁肆）。”

在場共一千多個小孩，每個都沉默地聽着廣播通告，臉上帶着同樣的麻木和不為所動，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

“以上13人，被視為社會服從性改造不合格，已列入銷毀名單。”

“請其他人引以為戒，以服從命令為優先。良好的生活習慣有助于身體健康，請做一個守時的好孩子。”

電子女音還在講話。

“請遵守用餐規則。”

“⒈不許交頭接耳。

⒉餐盤裡的食物必須全部吃完，不可浪費。

⒊用餐時間不得少于15分鐘大于30分鐘。

⒋用餐結束前不許離開座位。”

“現在，用餐時間正式開始。”

桌面打開并向外翻折，傳送帶自動組裝升上桌面。

用餐房的兩面牆壁同時打開多個窗口，成功跟桌面升高的傳送帶完成對接，一樣樣食物被傳送到每個人面前。

崔九注意到，很多小孩并不是餐盤到了面前就要伸手去取。

仔細一看，餐盤上面竟然還刻有不同的編号。

餐盤顔色不盡相同，盛放的食物區别也很大。

有些餐盤裡食物很少，還全是青菜。

有些餐盤裡肉類則很多，甚至還有瓜果跟小點心。

更有甚者，竟然一盤子都是藥類以及各種瓶瓶罐罐的補品，崔九看着都瘆得慌。

所幸崔九的食物很豐盛，至少三菜一湯是齊了。

崔九是個肉食主義者，無肉不歡，隻要有肉她就滿足了。

“這裡的規則可真不講人性。”4号恨恨地叉了塊西瓜喂進口中，在腦子裡跟7号抱怨着。

7号沉默了會，難得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社會服從性改造？

哼，崔九不屑地想着，說得那麼動聽，不就是想培養出一群沒有思想，隻會無條件聽從命令的傀儡麼，她見得多了。

崔九怔住，手裡夾着的肉掉在餐盤裡。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些了？

為什麼她腦子總會莫名其妙有這種想法？

上次是關于安眠藥的抗性，這次是傀儡，她到底從哪裡知道的？

她是忘了些什麼嗎。

嘶，頭痛。

崔九捂住額頭。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3号就坐在崔九的左手邊，注意到崔九的異樣，小聲問她。

崔九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警告！一次警告！”

電子警報聲突兀響起，“編号207，431實驗體說話一次，警告處理，再犯者服從性改造不合格，列入銷毀名單。”

崔九跟3号下意識低頭看着自己的胸牌。

崔·207·九：……

3号（431實驗體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