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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像是被什麼不可見的東西持續腐蝕一樣,從被老鼠咬傷的地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片大片的潰爛,流出的血變成了黑色,還散發着惡臭。
藥君來的時候,你的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不僅沒了下地行走的力氣,就連意識似乎都開始模糊了。
模糊到讓你的眼睛似乎看到自己的神之眼在你沒有使用元素力的時候亮起了光,有金色的沙子從中流出,且仿佛有意識般的往你的傷口上淌。
藥君從你身上提取血液的時候,摩拉克斯就站在一旁,歸終本想跟着一起進來看看你的情況,但被藥君以人多了礙事為由給攔外面了,不過她還是挪到了打開的窗戶口那往裡探頭探腦。
“藥君閣下,她的情況如何?”
在藥君的尾巴從你還算完好的手腕上放下後,摩拉克斯問道。
蛇仙金色的眼意味深長的瞧了你許久,在你以為自己已經沒救的時候,才悠然開口,再不見之前匆匆遊進屋内的急迫樣子。
“情況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壞,不過能治是肯定的,就是要麻煩你們一些。”
它從嘴裡吐出一隻葫蘆,從中倒出一顆雪白的藥丸塞進你的嘴裡,随後對着窗外的歸終招呼了聲,拽着摩拉克斯就出了屋門。
你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麼,不過看後來給你換藥的摩拉克斯臉上那放松了許多的模樣,想來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藥君隻給你開了兩味藥,一副外敷的一副内服的,外敷的一天換兩次,内服的一天三次。
由于你無法行動,加之身上鼠患那被魔神加持過的疫病之力還未消除幹淨,所以換藥喂藥的工作都被交給了和你近距離接觸過的摩拉克斯,而他本人近來也不再靠近人類的聚集地,就和你窩在這棟屋子裡,有什麼要事需要他的意見和決定時都是用神識傳達,盡可能避免和其他人的接觸。
不過在出陣殺敵面對一些沒眼力見的家夥們的挑釁時,摩拉克斯依舊不知忍是什麼,即便隻有他一人,也依舊把對面打的哭爹喊娘。
是夜,身上乃至臉上都纏着麻布帶的你躺在院子裡的竹椅上納涼,手腕上挂着的小藥包保證你不會被蚊蟲打擾。
和摩拉克斯住一塊後你感覺好像回到了原本和鐘離先生做鄰居的時候,當然隻是感覺,摩拉克斯和鐘離先生還是差太多了。
在你前期完全不能下床連續吃了好幾天對方親手做的飯後,能下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燒水,且還膽大包天地指揮着摩拉克斯到山裡掏鳥蛋摘野菜打野味來烹。
彼時,你捧着色香味俱全的山雞野菌湯流下了幸福的淚水,而摩拉克斯在那天吃過你做的飯後,每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等你再看到他時,你不單單能看到一隻活生生的岩之魔神,還能得到不少對方帶回來的山貨海貨等等,以及對方那意味分明的目光。
你:……(指指食材)
摩拉克斯:(颔首)你來做飯。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良心發現了覺得天天讓你這個病号做飯不太好,最近你在做菜的時候他經常會湊過來幫你搭把手,有時看你睡得香還幹脆自己動手做飯,連帶着你的份一起。
讓你有一種被好不容易混熟的貓老大送小鳥魚幹的既視感。
但你不得不說對方的手藝進步的好快…快到讓你現在好想讓摩拉克斯完全包了你的三餐。
你伸出昨天已經拆了布帶,肌膚上隻餘下一些未消的深色痕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保沒有口水流下。
沒想到摩拉克斯的廚藝天賦現在就展現了…你好想念對方做的海鮮粥,然而藥君叮囑過海鮮不能多吃,上次摩拉克斯帶海貨回來還是三天前,家裡廚房現在也隻剩下一些野菜和菌子。
所以晚上的時候你把菌子和生姜切成了絲和分揀好的野菜混着稻米煮了一大鍋粥,又從在能下地後就起壇腌上蘿蔔的壇子裡挑了幾塊腌蘿蔔出來配着解決了晚飯。
這個時候歸離就有了制鹽和燒陶的技術真是太好了。
你抱着蘿蔔壇子如此感歎。
當然,你沒有忘記給摩拉克斯留飯,隻是天太熱了為防止變味,你直接把裝粥的碗端到了裡間較為涼快的屋子裡,而腌蘿蔔你打算等人回來再現盛。
所以現在躺在院裡納涼的你不單單是為了去暑氣,也是在等某個下午突然跑出去現在還沒回家的魔神。
即使是魔神的居所,晚上的時候也不是一點聲音也沒的,蟲鳴聲不斷,但都離的遠,所以落到你耳裡大多都小小的非常悅耳,也是你在這個時代尋到的娛樂方式之一。
你閉上眼,指尖随着最響的那聲蟲鳴一上一下的敲擊着竹椅。你也不知保持這樣的狀态過了多久,直到耳邊聽不到蟲鳴聲了,才睜開眼,随即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到了你身邊的人。
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