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毀了個魚池和桌椅碗筷,結果被關進牢裡蹲了幾天,出來以後戾氣更重了,這次不知道又打算對白家酒樓做什麼,那晚巷子裡聽到蔣池和知縣談話,白悅就知道溪口鎮這地方,沒權沒勢的貧民百姓隻能被魚肉。
還好,馬車離開得很快,蔣池并沒有進酒樓來鬧事。
白悅松了一口氣,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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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小厮對蔣池道:“少爺,我們這是要回府麼?”
蔣池是個需要發洩的人,眼看着白家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自己卻又被丢進大牢吃了好幾天剩菜剩飯,一時半會還不能出現在大街上,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火,需要一個發洩的地方。
“那就去方家藥鋪吧!”
蔣池之前在白家後院魚池裡下的毒藥就是從方家藥鋪淘來的,本來這事和老闆沒有什麼關系,但是蔣池非覺得要不是老闆不拒絕,随便就把藥賣給他,他就不會去毀魚池,就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對付白家,所以他被關進大牢也有老闆的一部分原因,于是他打算拿方老闆出氣。
馬車在一條街道之外的巷子裡停下,蔣池對帶來的幾個小厮道:“你,你,還有你,你們等會進去就直接開砸,揍那個藥鋪的掌櫃,你們告訴他,他前些日子賣給我的那個藥一點都沒有用。”
小厮們氣勢洶洶地沖進藥鋪,二話不說就是一陣亂砸。
方老闆一臉懵逼,想要阻止,但很快就被打成了豬頭。
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聽到動靜的人走了過來,雖然有些人認得那些動手的人是蔣家的下人,但卻因為蔣家家大業大,又跟官府來往密切,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方老闆。
半刻鐘後,那幾個小厮終于停手。
方掌櫃已經五十多歲了,哪裡受得了這種折磨,直接暈了過去。
下人們得了蔣池的吩咐,也趁着這個機會,将藥鋪中所有值錢的藥草都收了起來,對外宣稱自家主子之前被關進了大牢,身體虛弱急需滋補。
而這個時候,方老闆的女兒方婷則提着幾樣珍貴的藥材,朝着白家酒樓走去。
她是在快到白家酒樓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街上的人在議論蔣池對白家魚池下了毒的消息。
想到蔣池前些日子才去過她家的藥鋪,方婷就知道是她家藥鋪的藥讓白悅吃了大虧。
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面對白悅。
方婷曾經是白家酒樓的熟客,對白悅的廚藝和人品一向很是欣賞,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很是心疼,本來想着過來安慰一下,順便從藥鋪拿了點珍貴的藥材給白悅她爹調養身體。
現在方婷卻停住腳步,不知是回家還是去見白悅,雖然白悅大概還不知道那藥是從方家藥鋪出去的。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點,白家酒樓的最後一批客人也都吃完了飯。
方婷剛走到白家酒樓門口就看到白悅滿頭大汗的跟幾個傭人一起在收拾桌子。
“白悅姑娘。”
方婷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白悅聽到有人在喊自己,擡頭一看,發現是方婷,微微一愣:“方姑娘,你怎麼過來了?”
方婷将竹籃遞給白悅時,白悅也是一臉茫然。
方婷尴尬的說道:“白姑娘,這是我從我家店鋪帶過來的藥材,給你爹補身子的補藥,還請你笑納,另外,我這次也是專程來替我爹跟你道歉的,之前蔣池給白家後院魚池下的毒藥是他從方家藥鋪買走的,但我爹不知道他買藥是為了對付白家酒樓,因為他跟我爹說過買藥是為了毒死家裡不聽話的牲畜的,而且我爹這人向來隻認錢,有客人來買藥,他隻負責給藥收錢,不會多過問,那天我提醒了我爹一句,但是我爹說蔣家不是我們能開罪的起的,讓我不要再多嘴,所以……很抱歉。”
方婷是個善良的女孩,她平時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說到這裡,她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白悅會意,笑了笑,道:“事情都過去了,方姑娘不用往心裡去,進來坐坐,我給你泡杯茶吧。”說完,白悅拉着方婷往裡面走。
“方姑娘,這件事你不用自責,都是蔣池壞心眼,方家藥鋪也是跟我們白家酒樓一樣開店做生意的,我能理解。”
白悅的理解讓方婷松了口氣,兩人開始聊天。
正聊得相投時,一個經常來光顧白家酒樓的客人看見方婷和白悅坐在裡面聊天,頓時一驚,進屋道:“哎喲,方姑娘,你怎麼還坐這跟人聊天啊,你父親都被人打暈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方婷一怔,道:“我父親被什麼人打傷了?”
這位老顧客歎了歎氣,謹慎地說道:“聽說是蔣家的下人,你趕緊回去吧!”
方婷心急如焚,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沖了出去,白悅眉頭一皺,想來是因為白家有甯仲辛護着,蔣池不敢來她這裡鬧事,就把氣撒在方家,而且還打傷了方老闆。
她吩咐傭人替她看着酒樓,自己跟着方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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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闆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痛得嗷嗷直叫。
方婷站在床塌邊,不停的擦着眼淚,不停的咒罵着蔣池。
白悅則是在安慰她:“我托人找了位精通醫道的藥師過來,給方老闆治療。”
方婷:“我爹自己也是大夫,你不用破費的。”
來的大夫給方老闆檢查了一下,說道:“方先生隻是受了點皮肉傷,好在并無大礙,隻是頭部被重物擊打後會有暈眩感,隻需服用一些療傷聖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