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鏡子。
甯仲辛挑衣服的眼光倒是不差,這點她還是很喜歡的。
甯仲辛也已經梳洗完畢,穿着一身幹淨的衣裳,正在院子裡逗着那個小胖墩,看到白悅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胖墩發出一聲誇張的尖叫,跑到白悅面前,繞着她轉圈圈:“娘親真漂亮!”
白悅的臉蛋紅撲撲的,一臉寵溺的看着這個胖乎乎的小家夥。
“爹,還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看娘親!”胖乎乎的小胖墩朝甯仲辛招了招手,甯仲辛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眸,似能容納世間一切,深不可測。
他定了定神,朝着白悅走了過去。
白悅心裡沒來由的一緊,心髒砰砰直跳,目光躲閃,刻意不去看甯仲辛。
“小湯圓,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說完,她提起裙擺就往外走,但是她的裙擺很長,被小胖墩不小心給踩住了。
白悅腳下一個趔趄,眼看着要摔倒,她本能的閉上眼睛。
一隻有力的手掌,穩穩地将她拉了回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甯仲辛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二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尺之遙,彼此之間的氣息,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白悅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知所措。
“娘爹要親親了!”小湯圓胖乎乎的小手立刻捂着自己的雙眼,卻止不住地從指縫裡偷看。
“……”白悅無語。
這小家夥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看來是時候要給他上一課了。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各自退後一步,輕咳兩聲緩和一下氣氛。
“這件衣裳,你穿着挺合身的。”甯仲辛雖然面無表情,可那通紅的耳朵,還是将他的小心思給暴露了出來。
“王爺好眼力,這麼會選衣裳。”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氣氛很詭異。
小胖墩看到兩人沒有接吻,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哎呀,連接吻都不敢,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
白悅看了一眼小肉團子,又羞又惱,一把将他抱了起來。
小肉團子被揪住領子,難受極了,扭了扭身子,沒能從她手裡逃脫,用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甯仲辛。
甯仲辛接過白悅手裡的小團子,溫聲道:“這孩子還小,不懂事,回頭我請個老師教他。”
小團子在甯仲辛懷裡扭來扭去很不老實。
白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着小家夥知道的事情有點多,也許還能預知未來也說不定。
晚飯早已備好,“一家三口”圍着一張紅木八仙桌,吃着晚飯。
雖然白悅一再叮囑,要讓小團子自己吃飯,甯仲辛依舊“慈愛”地給小團子喂食。
這一幕實在是太和諧了,門外侍候的仆人們都偷偷地看着這一幕,暗暗感概,以後王爺要是真的成親了,有妻有兒應該也是這樣的場景吧。
曹叔狠狠地瞪了衆人一眼,讓他們不要多看,可他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不禁感慨,從小看着長大的王爺竟然也會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曹叔,你怎麼這麼開心?”卓格走了過來,看到曹叔一臉傻笑的樣子,便問了一句。
當他看到膳房裡的情景時,不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從白悅來京以後,王爺就好像墜入了溫柔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王爺這般高興,可不多見。”曹叔從小就跟着甯仲辛,在他的記憶中,這是甯仲辛臉上從未出現過的發自内心的笑容。
“你們兩個站在門外嘀嘀咕咕說什麼?”
三人的晚膳用畢,甯仲辛抱着那個圓滾滾的小團子,對曹叔和卓格說道。
二人連忙揮手,表示沒事。
卓格作為一個王府重點培養的護衛,他要做好護衛的職責,于是,他問了小家夥一句:“小家夥,你爸媽在哪裡?”
白悅看了一眼甯仲辛懷裡的小團子,小湯圓很機靈,臉色一沉,帶着幾分難過:“我無父無母,他們施舍給我吃的,吃完我就睡在路邊,一睡就是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遇到了娘親,才把我撿回來。”
卓格心裡有些觸動,他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他也是孤兒,父母都死得很早,要不是甯仲辛把他撿回王府,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所以對小團子的态度,比剛才溫和了許多。
“卓格,你先随我去書房一趟。”
甯仲辛把小湯圓交給白悅,然後帶着卓格往書房走。
“有沒有什麼發現?”
卓格從懷裡掏出一支箭矢,甯仲辛一眼就認出,這支箭矢,與他在城中遇刺時,埋伏的弓箭手用過的那支箭是同樣的。
“今天,三皇子便裝出城,遇上攔路搶劫之人,護衛就是用這支箭矢射殺那人的。”
幕後黑手的狐狸尾巴就快藏不住了。
甯仲辛握着箭矢的尾端,目光深邃,淡淡道:“給我盯緊了。”
卓格:“是。”
-
甯仲辛忙完了公務,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剛進院門就看到白悅帶着小團子,正在涼亭裡玩石頭鬥蛐蛐。
“爹,你快來玩啊!”小胖墩看到甯仲辛,高興地叫了一聲。
涼亭裡微風習習,炎熱的天氣裡很是舒暢,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蟲鳴。
“我給小湯圓取了個名字,就叫他甯秦貝如何?”甯仲辛突然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白悅和小團子都是一怔。
甯秦貝?
這名字取得實在是太奇怪了。
“伯者為秦者,圓者為貝也。”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小胖墩卻拍了拍手,開心道:“我喜歡這個名字,以後就當我是你們的孩子了!”
“不過,他跟我姓白,也不應該姓甯啊。”這孩子又不是甯仲辛的親生骨肉,甯又是當今皇室的姓氏,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真當他有個兒子了呢。
甯仲辛不以為意,“就應該姓甯,你說是不是,秦貝?”
甯秦貝點了點頭,對白悅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白悅扶額,這“父子倆”都要狼狽為奸了。
夜已深,白悅一想,既然小湯圓也要留下來,那甯仲辛就應該給他們倆單獨僻個房間出來,否則,他就不怕孩子晚上睡覺不老實,聲音太大,影響到他的睡眠嗎。
甯仲辛果然命人将屋子裡之間給她的那張床搬了出去。
正滿懷希望地等待甯仲辛為自己和小湯圓準備一間客房的時候,就看到甯仲辛一臉不解地立在屋門口等她。
“還愣着幹什麼?”
白悅一臉的懵逼,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