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魏來指這西岸,“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爬下蓋勒特山,那是俯瞰整個城市最好的觀景點。如果在三四月來的話,山上櫻花開的正好,更是美不勝收。”
隻是在很多個瞬間,成員們突然會生出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記憶在某刻仿佛被混淆,他們覺得記憶裡似乎多出來某些東西。
李知勳被權純永戳了數次,才回過神來,他愕然地回頭看向陳魏來。
剛才腦子裡閃過的畫面清晰地可怕,如以往演唱會那般宅在酒店閉門不出的他,被人拎着出門,跟着大部隊上了遊輪夜遊布達佩斯。
他猶記得不情願的他無奈地抗拒着,“哥,你就放過我吧,讓我一個人在酒店躺着吧。”
那人卻不由分說地拖着他,“閉門造車的Woozi xi,你需要點人間煙火做和弦。”
最終那個他還是妥協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背那人也要背着他一起出去,況且他心裡本質上是不抗拒,因為被強烈地需要、被關切地注視讓他感受到一種深深地滿足。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個人就是陳魏來,他的手鉗住權純永的手,“權純永,我現在很想寫歌怎麼辦……”
權純永不解地看着他,“現在嗎?Woozi你是需要船靠岸找個工作室嗎?”
李知勳無語地看着他,低頭掏出手機開始記錄。
遊輪駛過伊麗莎白橋,水面浮光滟滟,遊輪切開水面時濺起的銀光仿佛打碎的月光。
綠色的自由橋和白色的伊麗莎白橋的強烈對比,呈現出不一樣的美。
李知勳手速如飛,他此刻靈泛如泉湧。
“珉奎和明浩他們……”因為少了幾個成員,陳魏來沒法忽視。
“Dino和珉奎還在練習,圓佑哥和明浩一起出去了,好像要去漁人堡看《夜巡圖》?”李碩珉咬着吸管含糊道。
陳魏來聞言輕笑,接過侍者送來的毛毯披在尹淨漢身上,“我們馬上也要到漁人堡了。”陳魏來介紹完西岸的布達城堡,遙遙指向前方的橋。
古老的電子管照明系統将鍊橋鐵骨蒸騰成起伏的金色山脈,對岸巴洛克教堂的彩窗将聖徒畫像投射到雲層,整個蒼穹如綴滿碎鑽的天鵝絨裹屍布緩緩沉降。
“前面就是塞切尼鍊橋,布達佩斯九座橋中最負盛名的橋就是它了。它是連通布達和佩斯的第一座大橋,最古老也最壯美。”陳魏來此刻的情緒有些高漲,他高興地說,“你們來的時機正好,鍊子橋上個月剛結束為期兩年的修複工程,重新開始向行人開放。”
僅僅是因為成員們此行能看到這個匈牙利地标建築,他就為他們而高興。
“如果要去橋上,記得提前預約,上面很值得走一走。”
每次走過,都有不同的感受。
崔勝澈的取景框裡,陳魏來講解時的側臉和某個時刻的記憶重疊。
SEVENTEEN成員們注意到了陳魏來今晚用了許多恰好,在他眼裡,似乎布達佩斯的一切都在歡迎SEVENTEEN,成員們奇異地能感受他心中發自内心地高興。
很多人心裡都覺得,這哥出現的時機也剛剛好。
“Albert哥,你對布達佩斯怎麼這麼熟悉?以前肯定有來過這裡吧!”權純永最佩服這哥對這裡如數珍珠,甚至連哪個機位能拍到絕好的照片都知道。
陳魏來不由沉默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船尾的阿奇爾和巴特,“算是來過吧……”
權純永也迷惑了,來過就來過,什麼叫算是來過。
“不過……我明明第一次來,但是這裡很多地方你一提我就覺得好熟悉,好像之前來過一樣,我覺得肯定是我夢裡來過……”
“呃……”崔勝澈快無語死了,這遲鈍的家夥。
“是嗎?也許真是你夢裡來過呢!”陳魏來覺得權純永大概是聽誰介紹過,但是他腦子除了舞蹈啥事都不記,估計忘了自己在哪裡聽過。
“哥,可以靠岸去接一下圓佑哥和明浩嗎?”Vernon的嗓音穿透晚風,他舉着手,“他們從漁人堡出來了。”
“圓佑怎麼知道我們到這裡了?”權純永覺得很奇怪。
李碩珉憨笑着舉手,“我告訴明浩我們坐Albert哥的船馬上到漁人堡了。”
陳魏來自無不可,他揮手招來侍者,低頭囑咐将遊輪向漁夫堡的碼頭靠去。
徐明浩和全圓佑提前到了岸邊靜靜等待着,不遠處國會大廈的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哥,我們是否遇到了一個奇迹?”徐明浩低聲問。
全圓佑仰頭望着逐漸逼近的遊輪,腦海中那個呼喚着“圓佑,看這裡”的身影漸漸和眼前的人重合。
他摘下眼鏡——不需要任何光學輔助,他也能看清船頭那個跨越時空而來的身影。
當陳魏來躍下尚未停穩的舷梯時,多瑙河突然掀起反常的浪湧,“明浩,圓佑,你們等很久了嗎?”
“沒有,哥,你來的恰好!”
土耳其藍的夜空中,無人機群攜帶的冷焰火掠過國會大廈哥特式尖塔上,三萬盞射燈照亮了整個多瑙河。
全圓佑仿佛看到四十萬片金箔從鍊橋穹頂傾瀉而下,化作墜入人間的銀河星屑,在他周身編織出光的羽衣,随着這個人的腳步叩響命運的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