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的床鋪上,是白億為她送回來的短劍和手槍。
右臂的拉傷已經被修複傷藥治好。安惜年擡手撓撓白億的下巴:【早。】
白億身體僵硬一瞬,似乎不是很适應這種行為,可很快就放松下來,任由安惜年動作,眼睛也舒服地眯起來。
安惜年指尖觸碰到的軟肉顫了顫,白億對她回了聲:“早。”
軟綿綿熱乎乎的貓貓讓安惜年幾乎不想起床,但不起床就沒法參加日間聚會,她不得不動起來。
用掌心托住白億的身體,安惜年另一手撐床緩緩坐起,解開之前胡亂包紮的繃帶,準備查看愈合情況。
性命攸關、療傷治病的時候,誰都想不起來什麼性别有别。
昨晚胸口的傷已經大部分合起,還沒來得及結痂,看上去像是如果不随便亂動,就不會再次出血。
白億從安惜年的肩上跳下來,認真仔細地觀察她的傷口,忽然用後腿站立起來,前爪肉墊搭在安惜年腹部,露出一小截舌頭,看起來想要湊上前舔舐。
果然是個小動物,看到傷口就想舔。和上次一樣。
想法在安惜年腦海一閃而過,她摸摸白億的腦袋,攔住動作:【沒事的。你的傷和我一樣,還沒看你恢複得怎麼樣呢。】
想完,安惜年指指白億。
白億被攔住,猶豫片刻後放棄了動作,縮起腦袋脫下灰色小貓衣服,把自己的傷口給安惜年看。
安惜年驚訝地摸來設備,寫到:“恢複得比我好多了。”
白億看似不太高興,悶悶地“嗯”一聲,用小老虎爪推着安惜年的腿,催她快去清洗一下再換身衣服,快到日間聚會的時間了。
正事确實不能忘。安惜年贊同白億,從櫃子裡取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全新套裝,出門進入隔壁衛生間。
衛生間裡比昨晚多了一些洗漱用品,甚至還有浴巾。看上去還挺貼心的。
十幾分鐘後,安惜年重新包紮好從衛生間出來,白億已經馱着她的設備在走廊上等了。
安惜年看看時間,距離9點還有四十多分鐘,于是彎腰抱起白億,在屏幕寫到:“先去吃飯吧?”
日間聚會規定的結束時間是12點,如果真的拖到那個時間才能得出最終投票結果,他們會餓死的。
白億對吃飯的熱情永遠高漲,聞言立刻點頭。
也許是因為這次有了白億一起,所以昨天晚上因為時鐘而身不由己的被操控感沒有再次出現。安惜年一路向前走去。
忽然,她想到一個問題:“白億,你是怎麼進來的?房門到了早晨就會解鎖嗎?”
昨晚到時間之後房門分明上鎖了,她還以為隻有狼人和處于房間内部的她才能開門。
白億解釋:“今早我通過走廊的時鐘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找你。剛站到門前,它就自己開了。”
安惜年一愣:【自己開了?】
門解鎖的時候會有極明顯的蜂鳴聲,為什麼她沒聽到?
她很快寫到:“當時有聲音嗎?”
白億搖頭:“沒有。開門的時候十分安靜。我也很奇怪,但有一個猜想。”
安惜年注視白億。
白億擡頭回望,繼續道:“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隐藏規則?比如搭檔之間在特定時間段内,可以解鎖對方的房門?”
說着,白億的聲音微沉:“這樣,如果搭檔是一狼一非狼的情況,作為狼人的隊友就可以在早晨悄無聲息地潛入對方房間,再把人殺掉。這樣不算違反‘一晚一人’的規則。”
“畢竟連你都沒能發現有人打開了你的門,其他大部分人應該也不會警覺。”白億總結。
安惜年安靜很久,忽然笑了一下。
白億的耳朵動了動。
她拿起設備誇獎:“白億,你真的很聰明。”
白億懸空的尾巴甩了兩下,貓貓嘴要翹到天上去了。
安惜年實在喜歡白億這副小模樣,忍不住撸一把貓頭,繼續寫:“你房間的狼人裝備怎麼處理的?”
白億:“我本來也想提到這件事。昨晚交換回房間之後我就沒睡着,可是有一段時間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識。當時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我再次睜開眼,房間裡的狼人裝備已經沒了,連血迹都被清理幹淨,房門也可以打開。”
“你沒有再喝獵場提供的飲品,也沒去商城買助眠劑嗎?”安惜年皺眉。
白億解釋:“那杯水我最開始睡前就喝完了。”
助眠劑倒是沒買。
安惜年有些生氣,點點白億的粉色鼻頭:“要保證休息。”
白億理虧,讨好地蹭安惜年指尖:“下次知道了。”
話音落下,安惜年已經推開了聚會房間的門。
她還在思考獵場回收狼人裝備的原因,一股熟悉的硝煙、腐蝕物和血腥混合的味道猛然沖進鼻腔。
她和白億齊齊擡頭向房間最中央看去。
一套她昨晚見過的,兩米高的狼面金屬防護服,像一件展品一樣,立于圓形會議桌的中心之上。
尺寸做工細節完全一樣的狼人套裝,在這個獵場裡還剩兩套。
與其他兩套區别開的是,眼前的狼面上還有安惜年昨晚流下的血。
【惡趣味。】安惜年評論一句,收回目光,走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