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位聽到了白億的聲音,已經失焦許久的眼瞳輕微動了起來。
她的四肢全部反方向扭曲,肌肉撕裂,小傷口無數。
好在大部分傷都沒有涉及動脈,出血比1号位少許多。
安惜年買過四個接骨恢複的加護,等9号位身上的白光散去,手腳都恢複正常後,動作麻利地為9号位包紮傷口。
對9号位下手的人似乎沒有意圖緻死,隻想剝奪她的行動能力。
安惜年和白億都瞬間理解了兇手這樣做的意義。
日間聚會需要存活的全員參與。
到時間沒能出現在聚會房間的玩家,會被獵場“懲罰”。
但安惜年無法理解的是,既然已經費力把9号位的四肢都折斷,為什麼不幹脆把人殺掉?
她不信能參與B級任務的攻略者中,會有善良到不願意親手殺人的家夥。
白億為安惜年打下手,叼着止痛藥膏緩緩擠出。
他口吃不清地向9号位問道:“是誰做的?”
9号位的痛感緩解許多,已經可以對白億的話做出反應,視線偏移對上白億的。
但是,她的目光立刻驚恐起來,身體下意識地往遠離白億的地方躲去,卻因沒力氣且牽動了傷處而僵在原地。
她随即把視線轉到安惜年身上,而後目光又在安惜年和白億之間來回遊移。
安惜年被她看得雙手停頓在半空,面露狐疑。
這是幹嘛?
她伸手在9号位眼前晃動,吸引對方把注意全部放到自己身上之後,拿出設備:“怎麼了?”
設備的聲音結束時,9号位猛地握住安惜年的手臂,用力到指尖要陷入安惜年的血肉裡。
對方像是在以這種方式試圖對安惜年說些什麼,雙唇卻始終緊緊閉合。
手臂有些痛,安惜年不由分說地把9号位的手拉開,與白億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安惜年問:【她在想什麼?】
白億微不可察地皺眉:【從剛才開始我一直試圖探索她的心音,但是像被屏蔽了信号一樣,完全沒有回應。】
安惜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那些觀衆看出端倪,心裡暗暗震驚。
她沒想到,白億的能力在沒有思維攫取功能的怪談直播裡,還能被人屏蔽掉。
9号位究竟是什麼人種?難道有和白億相同的能力嗎?
可惜9号位戒備着一言不發,隻是瞪着眼睛在他們身上打轉。
在這裡繼續大眼瞪小眼毫無意義。安惜年沒辦法,隻好把人像扛米袋一樣扛起來,手勢招呼白億一起往外走去。
9号位原本戰戰兢兢,在身體懸空之後更是僵硬得一動不敢動,讓安惜年感覺自己在搬運一根折成銳角的木頭。
她和白億走出房間,往走廊另一頭前進。
安惜年不喜歡2号位伊蒙的人品,但還算相信對方的嗅覺。
兩個遇害的人都已經找到,安惜年徹底放松下來,準備先帶9号位去找她的搭檔5号位。
安惜年對5号位的印象和10号位一樣,都比較深刻。
5号位看起來像是西幻作品裡的矮人族。臉上五官立體大氣,身高不是很高,但身體肌肉緊實,手指也粗壯。
安惜年記憶中,除了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她就沒聽5号位開過口。
簡直比她一個啞巴還沉默寡言。
她記得5号位矮人的房間位置,好在從9号位的房間往那裡去的路上,不用經過伊蒙那裡。
可惜的是,安惜年打開并通過數扇門後,走在5号位矮人的房間走廊外,卻沒有感覺到前方盡頭有人活動的氣息。
果然,他們走近盡頭的房間,發現那裡房門半掩,裡面沒有5号位的身影。
在這種情況下外出卻不鎖門,很符合安惜年對于西幻作品矮人族不拘小節的刻闆印象。
沒辦法,他們隻好帶着仍然一言不發的9号位前往聚會房間。
路上與2号位伊蒙彙合時,12号位埃莉諾也在。
安惜年扛着9号位,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在看到屍體的瞬間,全身開始細微顫抖。
她不知道9号位從清醒以來究竟在怕什麼,還是秉持着人道主義,擡手拍了拍對方在她身前繃緊的小腿,作為安撫。
9号位逐漸安靜下來。
安惜年和白億默契地不準備說出6号位蛇人是狼人,簡單介紹過他們在9号位房間發現的情況。
他們不知道獵場對于屍體會怎樣處理。商量過後,幾人把1号位的屍體搬進了聚會房間,找了個牆角靠着擺好。
現在距離日間聚會還有兩小時。
安惜年和白億準備去吃早餐。
伊蒙聞了一早上血味,此時胃口盡失。
埃莉諾已經在自己房間吃零食吃飽。
再三考慮後,安惜年選擇扛着9号位。
幾人一起登上二樓,伊蒙想跟着安惜年去廚房,結果被白億一爪子拍遠。
路上,白億頻頻擡頭看安惜年肩上的人:“不重嗎?我來背一會兒吧。”
巨型人形挂件被語音觸發程序,顫抖起來。
安惜年無奈,寫到:“不重。而且她害怕你。”
白億覺得豈有此理:“我就是隻人畜無害的老虎,為什麼要怕我。”
[直播間近半用戶認為小老虎特别可愛,表示強烈贊同。]
安惜年沒忍住,噗嗤一笑,歪身往下拍拍白億的頭頂。
[用戶74打賞300晶體。]
今早食堂裡至今一個人都沒有,但櫥窗和桌椅已經出現,裡面備好了令人食指大動的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