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億往安惜年身邊靠近一步,與她并肩:“那,三團的房間在哪——”
“閉嘴!”首席騎士驚叫起來,面色因怒火而通紅,“你竟敢向我搭話!”
她快速撿起旁邊地上的騎士劍,正要對白億出手。
身後的走廊深處忽然傳來模糊的号角聲。
她的動作一頓,把劍收回劍鞘,睨着安惜年,留下一句“下不為例”後匆匆離開。
白億望向首席騎士的背影:“這NPC的情緒波動好大。”
安惜年贊同。
回過頭,剛才被她松開的魔物已經自動重新聚成了盔甲的模樣,此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樓梯口守衛。
壁挂蠟燭的燭火映在它身上,讓盔甲上的傷痕更加明顯。
盔甲魔物受到提諾國人的攻擊,也不會出手反擊。
不知道城堡裡的魔物是不是都要遵循這一規則。
安惜年想着,拍拍自己肚子前的口袋。
白億乖乖變成幼崽形态,跳鑽進去。
安惜年拿出設備:“我們也許還要找到一套适用于你的規則。”
白億立刻明白過來:“你是說适用于‘魔物’的?”
安惜年點頭,開始邁步。
樓下和這一層顯然都不會有第三騎士團的房間。她隻能在更上一層或者其他地方尋找。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暗紅的地毯與昏黃的燭光襯得兩側的肖像畫格外詭異。
失去了其他同行的人,隻有安惜年一人的腳步聲在空間内響起。
漫長的走廊看起來像是在無限延伸,似乎永遠見不到盡頭。
安惜年在發現自己的視線失焦的瞬間,立刻停止一切動作。
上一次在狼人獵場裡,她已經經曆過這種“鬼打牆”了。
隻是,上次在她恢複過來的瞬間,眼前的景色就已經變回正常。
而現在,即使她意識到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不對勁,意識也是清醒的狀态,仍然無法脫離異常。
【白億,我們……】
安惜年摸向口袋,掌心卻撲了個空。
【……】
霎時,她的整個背部燃起被千萬隻螞蟻一同啃噬的熱意。
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胸膛之内一片空蕩。
安惜年在原地不住轉身尋找,沒有發現白億的蹤迹後,胡亂找準一個方向,立刻擡腳開始奔跑。
這一瞬,她幾乎無法思考,連耳邊的系統播報都變成了她能聽到,卻根本無法理解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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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惜年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在無盡的長廊上奔跑着。
此時她意識不到這個行為毫無意義,應該讓頭腦冷卻下來,仔細思考對策。
身體的本能讓她無法停止腳步。
視野邊緣蔓延黑暗,吞噬到隻留下可視直徑不到半米的一個圓。
到處都找不到白億的身影。
萬一白億出了什麼事,那她……
咚。
安惜年的身體撞到某物。
她一下子向後跌坐在地。
“惜年,你還好嗎?”
安惜年手在身後撐着地,恍惚擡起頭。
成虎形态的白億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正關切地望着她。
見她沒有反應,白億慌張上前,用毛茸茸的腦袋貼住她的臉頰來回蹭動。
“惜年,沒事的,我在你身邊了。”
安惜年深吸一口氣,放任劇烈的耳鳴席卷她的腦海。
心髒像是要沖破胸膛。
她擡手環上白億的脖子。
手指仍然在不住顫抖,在白億的後頸處拍了拍。
安惜年努力平複情緒,凝聚想法,送達出去。
【白億,你身後,有扇門。】
【我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