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喝得太多了,嘴唇被酒壇磨得很紅,華宥志看着他,眼神微微暗了,“……阿志。”
“阿治……”宣病低低的笑了,“你的氣質,和我心上人好像,名字也像。”
“心上人?”華宥志恍然大悟一般,“你是因為你心上人才這樣的?他怎麼了?是背叛你了嗎?”
“唔……不是,”宣病眨了眨眼,眼前重影越來越多,“他不知道我喜歡……他……”
華宥志擡手摸上了他的臉,喃喃了一句什麼。
宣病沒聽清楚,“什麼?”
“沒什麼,”華宥志的目光逡巡過他的嘴唇,“那你就當他死了好了……美人,考慮考慮我呗。”
宣病這下醒了一點,把他的手打了下來,“滾開!我要走了!”
他才不會用這種自甘堕落的方式報複。
那傷害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師無治。
宣病掙紮着站了起來,下意識運起法力,可手腕卻被掐住了,扯了下來。
“嘶!!”
他被拉到了華宥志的懷裡,撞得臉疼。
……這個人,好像和師尊差不多高?宣病腦子裡迷糊着想,氣味也……
“撞疼了?”華宥志眯起眼睛問,宣病恍惚的擡頭,好像看到他的眼睛裡出現了一點金色。
他越來越分不清兩個人的差别——
“你到底是誰呀?”宣病皺着眉看他。
華宥志眼眸一閃,“客棧裡一個端茶的仆役。”
“哦……仆人,”宣病喃喃着,“是隻要足夠有錢,就能當你主人的那種嗎?”
“……是。”華宥志笑了,湊近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暧昧不已,“主人要買下我嗎?”
宣病醉了,感知有點差錯,他隻感覺臉頰上好像有點涼,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親了。
後來,宣病一拳揍歪了他的下巴,法力光芒一閃,直接跑了。
可華宥志總能找到他。
曆練的時候,他也救過他幾次,慢慢的,兩人的關系有點不清不楚了。
直到現在……
宣病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呼吸一口氣,“不能想了。”
他這輩子可不打算招惹任何人,他隻想和他們做好朋友。
唯有師無治那裡……他還有些搖擺不定。
師無治是他第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喜歡到甚至有點卑微。
宣病越想越是煩躁,走進食堂,沒曾想一進去就有人找茬——
“喲,這不金丹期的宣病麼?”
一擡頭,一群人聚在圓木桌前,不懷好意的看着他。
雪炳也在,但這次他沒有說話,隻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宣病無視他們,直接走進去,選了些靈果和一碗果汁。
淩霜派自有靈草菜園,因此這很便宜,隻要幾枚仙币。
門派中每個月會給弟子們發五百仙币,夠基本吃食,卻不能揮霍。
如果想要多的,就自己問家裡的爹娘要。
宣病沒爹娘,日子過得當然有點緊。
“沒意思,和他說話都不理人,”那挑釁的弟子看向雪炳,“少爺~”
雪炳看上去臉色有點黑,似乎不太高興。
這人也是富家子弟,但隻有錢沒有權,因此這段時間都在巴結雪炳。
這樣的人,雪炳從小到大見的多了,他也學會了‘借刀殺人’,畢竟他隻用表達出一點意思,這些人便會幫他處理不喜歡的東西,以套近乎。
那人頓時明白了雪炳的意思,怒而起身,走到了宣病面前,“宣病,聽說你已經金丹了?”
“聽風就是雨,”宣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怪不得他們都那麼說你。”
那人一愣,頓時炸毛,“什麼意思?誰說我了?!”
沒來這裡以前,他是家中所有人都寵着的孩子,但到了這裡,他才發現原來錢沒有用,有用的是那些世家的人脈。
于是他總巴結那些人——巴結得他自己都有點心虛。
如今,宣病的話,無疑是更加重了他的猜測。
“我不知道呀,”宣病慢條斯理的紮起盤中紅色的果子往嘴裡一放,無辜的說,“畢竟他們都不肯告訴你,我怎麼好告訴你呢?”
眼看這蠢貨要被宣病帶偏,雪炳連忙咳了一下,那人方才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回過神來,把劍往宣病桌上一拍,“我要和你切磋!”
宣病擡眸:“你打不過我的,你才煉氣後期。”
這倒不是他胡扯,而是事實。
“那我請我大哥代為切磋,”那人立刻擡起下巴,說,“宣病,你敢不敢應?不敢應你就是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