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山
室内,地面光可鑒人清晰映出女子窈窕的身影。綠色衣裙,頭戴額飾的魔音蹑手蹑腳,停在裡間的珠簾前,透過簾子望進去,地面鋪着的白色絨毯蔓延到圓形池子的玉階上,池子裡的水碧藍碧藍的,上面漂浮的無數花瓣随水微微蕩漾。
男子正背對她舒舒服服靠着池壁,半紮半束的頭發披在裡衣上,肆意閑散。
他臂彎裡攬了個美人,兩人姿态暧昧,白澤貼近她耳畔不知說了什麼,美人面紅耳赤,跨出水池,穿上外衣,退出内室恰與魔音撞個正着。
美人端的是挑釁的姿勢。
大爺的,魔音相當來氣,一把解了她的腰帶,不顧她衣裳的松散,将她丢出去。
騰蛇下界化名魔音隐藏自己女娲傳人身份的事,季墨山除了白澤,誰也不曾知曉,所以,季墨山的婢女們皆直呼其名,不大尊敬她,隻當她是朵厚顔無恥的爛桃花。
魔音從來不是個省油的燈,其易燃易爆炸的性格決定了,你讓她不開心,她也讓你不快樂。
當然了,白澤全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暴躁美人撥開面前的簾子,走向水池,挨着他在池邊盤腿坐下,手肘擱在他肩頭,喟然長歎:“白澤,你忒會享受了!”
白澤有點頭痛,“同樣的人同樣的話同樣的場景,來來回回多少次,不覺得膩?”
魔音的手似春風拂柳,劃過白澤的臉,做調戲狀,嬌滴滴道:“山主大人英俊潇灑,魅力無邊,無論何時何地,阿音都不會覺得膩的。”
白澤對她的行為語氣司空見慣,這刻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扒掉她的手,望着晃蕩的水面,一本正經道:“你來,有事麼?”
魔音手一翻轉,掌心躺了顆藍光流轉的珠子。
“我去了堯山,将知骨鳥煉成此珠,你若将它融合,不僅不再畏懼引雷咒下的天雷,還可借此修煉,提升自身修為。”
知骨鳥是種特殊的鳥,在天雷中修行,豐滿自己的羽翼。
白澤拿起魔音手裡的珠子,抛了抛,“這一對鳥夫妻,就這樣慘遭你毒手,忒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白澤最重要。”她愉快的矯正,“再說,不是一對喲!是一隻哦!”
“什麼?”白澤大驚失色,“三界之中,知骨鳥最為癡情,一隻消失,另隻自殺殉情,死後為毒,遇風則散,山下的百姓必然遭殃。”
他捏她的肩膀,呵斥,“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魔音一聽癱軟在地。
白澤匆匆穿好衣服,“還愣着幹什麼,去救人呐!”
堯山腳下,淺薄的紫霧彌漫,花木倦倦沉浸,不少鳥雀昏迷墜地。
楊婵掏出一顆藥丸喂給獵人裝束的
男子,又将他小心翼翼扶到樹下靠着樹幹休息。
楊戬哮天犬白澤魔音四人幾乎同時到達。
“三妹,他情況怎麼樣?”楊戬關切問道。
“好在這裡的毒霧并不濃烈,對于普通人來講,哪怕吸入體内也隻是陷入短暫的昏迷。”
魔音松了一口氣,心底默默慶幸,還好還好。
“三妹,你可知事出何因?”
楊婵搖頭。
“我駕雲路過堯山,得見這情景,便第一時間通知你。”
白澤察覺不對勁,“不對,知骨鳥死後化的毒不該如此之弱,我們所接觸的毒霧不過是餘下的而已,定是有人提前來此處理了知骨鳥的屍體。”
要知道,越靠近毒霧的源頭毒性侵蝕就越厲害。
楊戬一口确定來者是誰,徹底慌了,無語倫次道:“哮天犬,沿着仙樂的氣味,我們去找她。”
哮天犬明顯感覺楊戬聲線的顫抖,急的不行,“主人,這霧氣裡,我聞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