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自責,如今引雷咒已解,你可以安心修煉了。”白矖雙掌相合,借用神力粉碎珠子,一縷薄明的煙狀從指縫逸出,被投射下來的陽光一照,呈現出奇妙的色彩。
“你不想問問阿音的情況?”
“第一,她老實待在女娲神殿出不了什麼亂子,第二,有你護她周全。”
“阿音所有的努力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看來,我這個師妹注定得不到你的回應,盼不來你的真心。”
“世間諸多事不能勉強,感情占其一。”
“我無法反駁。”
“不說這事了,說說楊戬吧!他自深淵而來,成為一個真正的神。這個神,此時此刻,被多少人誤解,又被多少人厭惡和憎恨。”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來不向誰去解釋什麼,信他的人自然信,不信他的人自然也就不信。”
白澤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
“自他踏上這條道,白矖就注定與他同心同行,為他披荊斬棘,替他遮風攔雨,與他同舟共濟。隻要白矖不倒,他便有人可依。信念之下,我迎萬難,他赢萬難。”言語真摯,讓人動容。
辭别白澤,白矖又去劉彥昌處親自弄了幾道小菜兩人小聚一番。
遠山凝重,薄暮低垂。
白矖接近十三重天,一瓣白薔薇花瓣撲面而來,擦過她的臉頰。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種白薔薇呢!就有人懂了她的心思麼?
雪影落到院子裡,白矖眼前一亮。
院内種滿了白薔薇,悄然含英,夜裡懶懶招展吐着芬芳。銀輪染亮院落,薔薇浸月,如霜娥婆娑。
她蓮步輕移,穿過重重薔薇,翩然雪影若隐若現。
白矖進了房間,點燃燭火,燭火照亮室内的擺設,和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某人右手撐着腦袋,側卧在榻,雙目合着,身上的玄色裡衣有些松垮,有意無意露出脖子處的天眼吊墜和半邊鎖骨。
第一次,她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魅惑。
換做旁人,早咽了咽口水,餓鬼撲食般撲上去,一枝梨花壓海棠,芙蓉帳暖度春宵。
可她不是旁人,她是白矖。
她準備給楊戬蓋上被子,步子一挪,榻上人緩慢地掀起眼皮。
白矖稍擡眼睑,與他視線交彙。
“我借三千白梅,還你滿院薔薇,仙樂,你可滿意?”
“二郎少爺有心了。”
楊戬微微一滞,二郎少爺四個字将他拉回以前在灌江口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時侯,他倆遊山玩景,夫妻恩愛,楊府衆人和睦,街坊鄰居友好。
一幕幕皆是他回不了的過去。
白矖看穿他臉上的神情,挨着他坐在榻邊。
她無法在臉上流露任何表情,僅憑口頭語言表達自己,“司法天神是你身份的枷鎖,在我面前,你還是灌江口那個二郎少爺,你不必事事隐忍,把你的委屈說出來,将你的痛苦講出來,有事你我一起解決,不能解決的一塊承擔便是。你知道的,現在的我無法愛你如初,但仍能待你如故。”她凝視他的眼眸,道:“二郎,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