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慢慢認出他身邊的古劍,分明是淵虹,水寒,含光,淩虛,太阿,天問。
她知道,那皆為秦朝之物。
“殘魂洗劍,再引我出悲冥城,看來,你想借助我的神力,回到八百多年的帝國。”
“是的。”
他身邊的劍突然飛起來,化作漫天劍雨,刺向白矖。
白矖一個擡手劍雨成灰,眼前的這個人,服了不少藥物,由人變怪,由怪化妖,由妖到神,最後,又從神變鬼,失敗了數次,隻為了做這麼一件事麼?
一個人為了心頭的夙願,竟執念了八百年麼?
白矖動容。
一片含光碎片迸射,穿過她的身體。
……
半山腰處,層層翠竹包裹的竹屋,炊煙袅袅。
裡面的人各自忙碌。
有正在伐竹搭屋的男人,洗衣做飯的婦人和嬉戲打鬧的兒童。
長發及膝,穿着白裙,上有大團紅花刺繡的女子剪去線頭,一件藍色的小外衫完成。
“小雲。”她向玩得正歡的三歲孩子抖了抖外衫,小雲邁着小短腿,張開雙手要抱抱。
她放下外衫,摟起小雲。
隻有跟他相處的人才知道她外表似清冷不可攀,内心卻水般柔軟。
“白薇姐姐,親親。”軟語如棉,聽得人心頭一酥。
“好啊。”白薇臉湊過去,被他親了兩口。
半月前,她掉進這片竹林,那時,毫無記憶的她腦子茫然,沿着竹林的小路見一無人居住的竹屋,孤身住下來。
後來下山采藥,撞到秦兵正欺壓百姓,她出手擊倒秦兵,救下他們并帶到自己的住處。
那幾名百姓哪見過此等女子,将她當成救苦救難的神女,敬重萬分。
大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平凡,但安甯。
這算是亂世裡的一方樂土。
屋裡有人喊吃飯,孩子男人們句都等着白薇先進屋。
白薇是個普通人,做什麼懸壺濟世的神女,很難很難,他們高看了她。
白薇讓他們進了屋,自己走在後面。
她剛踏入屋,竹林外傳來馬的嘶鳴聲。
“我去看看。”她取來挂在牆上的長弓,和裝滿的箭筒轉身出屋。
孩童鑽進母親的懷抱,屋自裡的人默默祈禱。
白薇借一重竹子遮掩身形,透過縫隙看清外面的狀況。
匪徒們正包圍一名白衣男子,劫财不要太明顯。
“各位,在下隻是一名普通商客,不知情路過寶地叨擾了各位,眼前并非爾等之地,各位為何苦苦還追趕,不肯放我一條生路?”從白薇的角度來看,隻窺得白衣男子背影,看姿勢,他在朝為首的匪徒雙手作揖,言談舉止帶着一種雅人深緻的風度。
一身白披風衣袂飛揚,氣質高雅脫俗。
“你要我放你一條生路,首先要給大爺們一條财路,對不對啊?哈哈~~”
“各位已經掠奪在下的财物,而且随從也已經受害,不知還要如何?”男子語氣沉着冷靜。
為首的道:“我看你非但身邊有錢,家裡應該更有錢,不如跟大爺回山寨住幾天,讓家人帶着錢把你領回去。”揮手下達指令,“兄弟們,把他捆上,帶回去。”
男子後退一步,聲音帶絲凜冽的英氣,“你們不要亂來!”
“亂來?如果反抗的話,就把你的手先砍斷。”粗話滾出喉嚨。
咻!
一支箭射出,穿過那人的喉嚨,血噴出,男人摔下馬。
“誰?”
匪徒舉着大刀,警惕看着竹林。
白薇并未現身,又一箭,射倒一人。
匪徒們隻見箭來,不見其人,亂了陣腳。
“他奶奶的,都是你惹的事。”兇悍的匪徒大刀揮向男子。
白薇将男子拉開,擋在他身前,一箭射出,匪徒怒目圓睜,死了。
有美人如此,其餘三人哪還敢貪念,策馬開溜。
男子已安全,白薇沒有逗留的意思,轉過身。
白衣男子有一刻的晃神。
“敢問姑娘芳名,也好容在下日後報答。”
她沒有說出她的名字,她的名字來源于一簇白薔薇。
男子看她不願開口,也沒再問,呆在原地目送她。
白薇朝其他方向走去,她不想有人打破這裡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