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覺到了疼痛,路迦甯微微睜開了眼,湊巧與賀祈風和唐婉六目相對。
她象征性地抹了下嘴角,說:“抱歉啊,晚上喝了點酒,睡着了。”
注意到沒有人回答自己,她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調侃道:“警車沒有不能睡覺的規矩吧。”
唐婉立刻否認:“沒有沒有。”
“隻是……你是第一個非警務人員在警車上睡着的人,”唐婉豎起大拇指,“你的心真大。”
路迦甯滿不在意的拉下車窗,任由窗外的濕氣随着寒風吹到自己臉上。
她看向窗外,用不鹹不淡地語氣喃喃:“不是心大,而是我覺得警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是噪聲震天響的警笛……也能讓我心安。”
不知道為什麼,唐婉總覺得她的話,有哪些地方怪怪的,就像是經曆了很多事。
很苦澀又無從言說。
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謝謝關心,”路迦甯将目光從窗外移過來,立刻恢複了往日的不正經,她說,“我一個挺有錢的社會米蟲,大概率不會有什麼事。”
唐婉:“……”
确實。
路迦甯認了認路:“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刑警隊。”賀祈風回答。
“不先送我回家嗎?”路迦甯問。
“距離太遠,”賀祈風說,“我聯系了你的秘書,他在警隊門口等你。”
“賀隊還挺細心。”路迦甯托着腮,饒有興緻地盯着他。
賀祈風不接她的話:“你是證人,最近幾天保持手機暢通。”
“好。”路迦甯點頭乖巧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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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路迦甯他們的警車駛到警隊門口,江逾白才從一輛紅色阿斯頓馬丁的駕駛座上下來。
“老闆,你可吓死我了。”江逾白立馬迎上前,他拽着路迦甯的胳膊檢查着,“你沒受傷吧。”
路迦甯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隻是被吓到了,心髒現在跳個不停罷了,不礙事。”
“怎麼不礙事?老路總要是知道您親眼目睹了一場案發現場,估計心都要疼死了,”江逾白誇張地說,“走,我現在趕緊帶您去做全身檢查,順便做一些心裡疏導,您是老路總的心頭肉,可不能有事啊。”
江逾白剛說完,路迦甯立刻說:“不好意思了,賀隊,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所以我的秘書比較緊張。”
賀祈風看不出任何表情:“能理解。”
路迦甯:“那我們先去醫院了,賀隊,我們下次見。”
賀祈風:“嗯。”
一直目送倆人上了那輛紅色的阿斯頓馬丁,唐婉和白郁南才從震驚中抽回神來。
白郁南感慨:“這就是有錢人哈,每去一次案發現場,都得做全身檢查。”
唐婉一臉無語:“我以為這種屁颠的管家角色隻會出現在小時候看的動漫裡,沒想到,現實生活中也有?”
白郁南:“這你就不懂了吧,任何創作都是有現實依據的,這就是哲學裡所說的——意識是客觀世界的主觀映象。”
賀祈風無視倆人的閑聊:“回警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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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晚上十一點半,沒有夜生活的臨江市幾乎在路上看不到任何行駛的車子。
突然,一輛紅色的阿斯頓馬丁駛入主幹道。
路迦甯坐在副駕駛上,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她說:“所以,你剛才的表現,就是你跟我學的演技?”
“是啊,”江逾白目視前方,說,“是不是毫無表演的痕迹。”
路迦甯輕笑了下,說:“小時候看過瑪麗蘇豪門電視劇吧。”
江逾白:“嗯。”
路迦甯:“你跟上面隻會說‘我們少爺好久沒這樣開心笑過了’的管家一模一樣。”
江逾白聽出路迦甯話裡的嫌棄:“很誇張嗎?”
“你以為呢,”路迦甯說,“賀祈風要是認出我們,有你演技一半的功勞。”
江逾白不在意她的調侃,道:“對了,你在賀祈風車上聽到什麼了?别告訴我你放棄搜物證,就為了在警車上睡一覺。”
“也沒什麼,就是聽到,趙摩乾生前曾經将自己的安眠藥倒出來過。”路迦甯繼續說,“還有……就是關于臨江刑警隊的八卦。”
江逾白不屑地笑了下:“一個刑警隊,還有八卦呢。”
路迦甯聽出他話裡看熱鬧的意思,她白了他一眼,說:“聽說他們要創建一個刑警隊二隊,帶隊隊長叫武佳佳,是一個集戲精、噴子、中二、叛逆于一體的絕佳妙人。”
後面幾個字,路迦甯幾乎說得咬牙切齒。
江逾白看玩笑道:“這你都聽得下去?”
路迦甯托腮看向窗外:“聽不下去怎麼辦?難不成讓我和他們在警車上打一頓,然後等你去警局撈我?”
江逾白随口應付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湊巧趕上紅燈,江逾白在安全白線上停下來。
他微微側頭,看着旁邊漫不經心看向窗外的路迦甯。
泥濘潮濕的雨氣順着開着的窗戶吹進車裡。
江逾白看熱鬧般道:“臨江市刑警支隊二隊隊長,入職前夕,因為和未來的同事打架鬥毆,被抓進局子。”
“大概率會上警圈頭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