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逾白點好幾個人的餐回來,飯桌上的四個人正在以一種很詭異的氣氛面面相觑着。
他沒忍住嗤笑了聲:“你們在幹嘛?”
蔣星野淡淡一笑,回答:“我不知道我們犯了什麼罪,但小路總的表情,看起來像在審我們。”
江逾白:“哦?我們小路總什麼時候會審人了?”
江逾白剛把頭轉過去,正巧對上路迦甯看向她的目光,倆人不着痕迹地交換了個眼神。
路迦甯向後倚在自己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毫不客氣地岔開話題:“江逾白,什麼時候上飯?”
立刻明白她意思的江逾白,說:“服務員說過會兒。”
路迦甯:“讓他們快點,煩。”
江逾白脾氣很好地應了下來:“好。”
江逾白坐在路迦甯的右手邊,他看着對面表情各異的三個人,立刻解釋:“别在意,我們小路總今天談合同的時候,受了氣,心情不好。”
“撲哧——”
白郁南很喜歡看資本家吃癟,尤其是路迦甯這樣的傲嬌資本家。
他當即哧笑出聲:“小路總這麼有錢,還能受氣啊。”
路迦甯一個冰冷的目光掃過去。
白郁南立刻笑容僵住。
“是啊,談生意嘛,受氣正常,”江逾白說完,又補充,“不過這也不怪我們小路總,是那個剛從國外回來的趙家太子爺太不識擡舉了。”
接收到關鍵詞,賀祈風擡了擡眸子,問:“你們今天找過趙謙?”
“是啊,”江逾白故意避重就輕地說,“我們小路總本來想找他談一談合作,結果我們隻是想看一下趙摩乾的遺囑上是不是真的把他列為唯一繼承人,他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趙摩乾的遺囑在趙謙那裡,”蔣星野重複了一遍,“你們怎麼知道的?”
“沈元和我們說的,”江逾白如實回答,“他說遺囑在趙謙那裡,讓我們找他确認就行。結果我們過去了,趙謙非但不給我們看,還把自家的杯子打碎了吓唬我們。”
“我們小路總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等我把情況彙報給我們老路總,一定讓他找個天涼的日子,把他們趙氏搞破産。”
像是越說越委屈,江逾白心疼地說:“這次真是委屈了我們小路總,年紀輕輕就受到這麼大的驚吓。”
白郁南尴尬地抽搐着嘴角:“呵呵呵呵……”
年紀輕輕?二十多歲哪裡年紀輕了?
蔣星野像是把握住了江逾白話裡的重點,他吃了一驚:“你們見過沈元了?”
“是啊,今天早上我們小路總親自去找的他,”江逾白吐槽,“當時他鬼鬼祟祟地從自己公司裡跑出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偷了自家什麼東西。”
蔣星野:“他沒偷東西。”
江逾白:“那他怎麼鬼鬼祟祟的?”
“他殺人了,”蔣星野說,“在逃跑的路上,被我們賀隊抓了起來。”
“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我們警隊的人一審問,他就對自己犯過的罪供認不諱了。”
江逾白表情明顯帶了些驚訝:“沈元殺人了?他殺誰了?”
蔣星野:“他的嶽母孫安玲,他說他隻是與死者起了沖突,至于推她下樓純屬意外,他本不想殺她。”
江逾白惋惜道:“好可惜。”
适時地,久不吭聲的路迦甯插話說:“殺人就是殺人,可惜什麼可惜。”
“意外兩個字,還不足以緩解他殺人的罪孽!”
這還是白郁南第一次從路迦甯口中聽到這麼順耳的話。
白郁南豎起大拇指:“小路總,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白郁南敷衍又奉承的話,讓路迦甯一時間聽不出任何真切感,像是刻意嘲諷,又像是贊美不達心底。
路迦甯威脅道:“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是路迦甯。”
白郁南:“什麼意思?”
路迦甯:“要是我現在是其他身份,你會被我打得很慘。”
“啊?”白郁南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小路總你還有其他身份嗎?”
路迦甯:“哼。”
“怎麼沒有?”江逾白找補道,“你應該明白,小路總和路迦甯,不是同一個人。”
“小路總,可以找一批保镖揍亖你。至于路迦甯……她大概率不會和你計較。”
白郁南弱弱地吐槽了句:“啊……脾氣這麼暴躁啊。”
路迦甯:“否則呢,你覺得我長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白郁南擺擺手:“那倒沒有。”
“您長得……挺脾氣不好的……”
路迦甯本不想搭理他,她剛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突然注意到從賀祈風的方向投來的一束注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