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路迦甯思考着問:“江逾白,将我們到臨江後,有去過什麼與酒沾邊的地方嗎?”
“哇,老大,你最近還喜歡上喝酒了啊。”蔣星野煞風景地提醒道,“公職人員工作期間不是禁止飲酒嘛,你喝酒的事兒報告上級審批了嗎?”
路迦甯說:“我在查線索,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蔣星野立刻在自己嘴前劃了一道橫線。
表示自己閉嘴。
江逾白無視掉蔣星野的玩笑,他細想了會兒,如實說:“我們到臨江後隻參加過趙家舉辦的宴會。其餘宴會,你覺得人家公司太小,都給婉拒了。”
“不是宴會,”路迦甯着急說,“就比如KTV,酒吧,舞廳,飯點之類可以喝酒的地方。”
江逾白:“那可難辦了,你剛來臨江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的纨绔氣質深入人心,我們一個周,幾乎把臨江各大豪華ktv和酒吧去了個遍。”
說完,江逾白還不忘補充:“如果你真要問我我們具體去過哪家,那我隻能說,是臨江所有。”
路迦甯不放棄繼續問:“具體多少家?”
江逾白:“30家。”
“三……”十字還沒說出口,路迦甯就有些咋舌了。
30家酒吧、ktv,她之前和江逾白一起是怎麼在一周之内逛完的。
路迦甯任命地閉上眼,頓時一陣疼痛從後腦勺直沖天靈蓋。
她下意識捏住鼻梁,滿臉愁容。
這麼多店,一家一家篩,得篩到猴年馬月啊。
而且要想知道趙家宴會上出現的紅酒源自哪裡,就需要她一家店一家店得去聞,一家店一家店得去找。
她本就不喜歡喝酒,聞這麼多酒味,還不得給她聞吐了啊。
關鍵是江逾白他們沒聞過那杯紅酒的味道,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隻能她自己親自去……
“我造的什麼孽啊。”路迦甯無奈喃喃了句。
“老大,你沒事吧,”蔣星野關切地問,“你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不算什麼大發現。”
路迦甯敷衍地回應完,命令道:“江逾白,把之前我們去過的酒吧和KTV列個表格出來,我們一家一家,再去一遍。”
“争取兩天時間,全部走完。”
“蔣星野,你去警局幫我查個東西。”路迦甯吩咐道。
“查一下,趙氏宴會上的紅酒是哪家酒莊供應的,”路迦甯想了想,補充道,“并且分銷給了臨江哪些商家。”
心細的江逾白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他問:“老大,你是懷疑酒有問題嗎?”
“對,”路迦甯不遮掩,說,“我總覺得那股酒味,我好像在哪裡聞過。”
聽到這話,蔣星野表情難得嚴肅了起來。
途中像是感受到了旁邊江逾白的目光,他側頭與江逾白對視了一眼。
視線交織,兩個人好像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
接下來的兩天裡,路迦甯和江逾白在各大ktv和酒吧進行了全方位的排查。
其實,江逾白根本不相信有人能聞過一次紅酒的酒味,就能将它和之前聞過的酒味産生聯系。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他覺得天底下所有紅酒都是一個味道。
他們這樣做,無異于在做無用功。
可是提出這個想法的是路迦甯,而他願意無條件相信她。
倆人查證到第三天晚上七點。
早就精疲力竭的路迦甯直接癱暈在副駕駛上,直到江逾白将她叫起來。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江逾白說。
“不了,這是今天最後一家了,如果實在查不到,這條線索算是我記錯了,我們再找别的線索,”路迦甯艱難地睜開眼,“咖啡呢。”
江逾白遞過去。
路迦甯亂七八糟得灌了幾口,随後剛準備下車,一擡眼便看到了一個黑色招牌——醉夢酒吧。
“最後一家,是個酒吧?”路迦甯随口問。
“對,”江逾白斜頭看了眼酒吧的正大門,他說,“這家在臨江算是數一數二的酒吧了,平時很多富家子弟都喜歡來這裡。”
“行,不是ktv就行。”
路迦甯真的怕了,三天時間,她唱了十幾個小時的歌,嗓子都要唱冒煙了。
路迦甯走下車,江逾白說:“老大,你先進去,我去停車。”
路迦甯:“不用了,最後一家了,我去查就行,你在車上好好休息。”
“那怎麼行?”江逾白開玩笑說,“哪有領導工作,下屬休息的?”
路迦甯實在沒有精力和他争辯這些:“行,那你慢慢來。”
-
路迦甯踩着高跟鞋進入酒吧。
正是晚上,裡面的氣氛明顯比白天熱鬧很多。
刺耳的樂器聲相互交織,七八種顔色的彩燈在頭頂旋轉,混濁的煙味被濃重的酒氣裹挾,讓本就污濁的空氣增添了幾分泥濘。
路迦甯徑直走向吧台。
坐在吧台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幾個人,路迦甯左右看了看。
随後她娴熟地敲了敲吧台:“gamay。”
“好。”調酒師應下。
路迦甯剛想把手機拿出來,旁邊一位醉酒的壯漢湊過來:“美女一個人啊。”
路迦甯側頭看着他,唇角微揚:“不是,在等人。”
那位壯漢滿臉通紅,渾身上下是掩蓋不住的酒氣:“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嗯,”路迦甯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來……來醉夢……不喝Eleanor,就……就是外行人。”壯漢醉醉醺醺的。
路迦甯再次敲了下桌面,待到調酒師走近,她才問了句:“Eleanor是什麼?你們的招牌?”
“是的。”調酒師肯定地說。
“紅酒?”路迦甯問。
“是的。”調酒師快速回答。
“酒勁如何?味道咋樣?”路迦甯問。
“Eleanor是純正葡萄酒,口味甘甜,前中後調區分明顯,口感略酸,”調酒師認真解釋,“它是我們酒吧最常點的一種酒。”
路迦甯自言自語道:“Eleanor,暗夜玫瑰。你們酒吧挺會起名啊。”
調酒師問:“要來一杯嗎?”
路迦甯:“嗯,一杯Eleanor,一杯Gamay.”
調酒師:“好。”
中央舞池,熱鬧非凡,幽暗的燈光照應出各式各樣的身材。
路迦甯托着腮,靜靜地欣賞着獨屬于這一刻的喧鬧。
江逾白從門口處走過來,看到之前和路迦甯搭話的醉漢不知何時睡死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他很熟練地将醉漢架起來挪到稍遠一點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