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池宴伸手幫她把安全帶系上。

“謝謝。”周茉虛弱地開口。

“再堅持一下，很快。”說完，段池宴驅車駛離了車庫。

因為是深夜，路上車輛不多，段池宴一路開得很快，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醫院。

下車後，段池宴見周茉走得太慢，他把包挎到肩上，打橫将人抱起來。

“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身體突然懸空，周茉吓了一跳。

段池宴冷着臉說：“等你走到天都亮了。”

見段池宴走得快，周茉隻好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防止掉下去。

挂完号，段池宴陪她來到急診室，簡單說了下病情。

醫生是一位中年的女大夫，帶着厚厚的眼鏡，她很有耐心地問：“今天晚上吃的什麼？”

周茉：“沒有吃，喝了兩口水。”

段池宴聽完眉心蹙得更深了。

“之前胃疼過嗎？”

周茉如實道：“有過幾次。”

醫生歎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明明知道自己胃有問題，還不注意飲食。先去做個胃鏡吧。”

周茉原本以為開點藥就能回去了，她因為段池宴大半夜陪她來醫院，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如果再做胃鏡，估計要折騰好久。

周茉有些不好意思：“醫生，可以先吃點藥嗎？我下次再來做。”

醫生語氣認真：“你今天的情況比較嚴重，不确定你是什麼問題不能随便開藥。之前也出現過胃疼，我不建議你再拖下去。正好你今天晚上空腹，可以直接做無痛胃鏡。”

身旁的段池宴突然開口：“好的醫生，我們今天就做。”

醫生擡眼看了段池宴，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你是他家屬吧？”

段池宴點頭：“是。”

女醫生：“你拿着這個單子先帶她去抽血、查個心電圖。”

“好的，謝謝。”段池宴接過來。

從急診室出來後，段池宴讓周茉坐在椅子上休息，自己去跑着繳費。

“走吧，先去抽血。”段池宴回來時還推了一把輪椅，他扶着周茉坐上去。

一聽到抽血，周茉條件反射般緊張起來，因為她有時候會暈針。

段池宴見她臉色比之前還難看，詢問道：“很疼嗎？”

周茉搖搖頭。

來到抽血的地方，護士給她幫彈力帶，周茉一直緊閉着眼睛，腳也忍不住抖起來。

由于過度緊張，她開始不住地冒冷汗。

護士拍拍她僵硬的胳膊，語氣溫柔：“放松點，别那麼緊張。那麼大人了還哭鼻子。”

段池宴這才意識到她可能是害怕。

當護士取出針頭，即将碰到皮膚時，周茉瞬間感覺一陣眩暈。

下一秒，她感到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别怕，馬上就好。”

段池宴擡手輕撫她的頭發，安撫着。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别的原因，周茉頓時眼淚更加止不住往外湧，把他的襯衫陰得濕透。

怕段池宴笑話她，周茉深深地把臉埋着。

大概是熟悉的味道讓她轉移了注意力，周茉第一次覺得紮針沒那麼可怕。

“好了，二十分鐘後出結果。”護士貼心地抽了幾張紙遞過來。

周茉因為要用手按止血棒，沒有手去拿。

段池宴擡手接過來：“謝謝。”

然後，周茉看到他擡手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動作很輕。

他的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緊實好看的手臂，他的皮膚很白，能看到裸露出來的青筋，透着力量感。

周茉不好意思擡眼看他，目光落到剛才被她弄濕的衣服，耳朵開始發熱。

段池宴看到她眼睛很紅，淺淺的淚珠挂在睫毛上，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無意間，掃過她發紅的耳垂。

段池宴心裡輕笑，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害羞。

護士羨慕道：“你看你男朋友對你多好。”

周茉扯了扯唇，沒有說什麼。

後面做完心電圖，段池宴陪她在走廊上等結果。

這會兒，疼痛緩解了一些，周茉勉強有力氣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環境很好，周茉之前沒有來過。

夜間的走廊格外安靜，空氣中着消毒水的味道。

不過，這次周茉在醫院裡好像沒有孤獨、落寞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一旁椅子上有個陪着她的人。

段池宴正在閉目休息，看起來很疲憊。

周茉頓時心裡更加愧疚。

他其實不需要陪着她的。

不管是不是因為段池宴媽媽和奶奶的叮囑，此刻周茉心裡還是感到一絲異樣，是溫暖和感動。

以前大部分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去醫院，這次有人陪着的感覺原來這麼好。

像是睡得不安穩，段池宴猛然睜眼，無意間碰上她的視線。

“今天很抱歉，因為我，你到現在還不能休息。”周茉看着他開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現在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後面自己去做就可以了。”

“周茉！”

段池宴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沉冷。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周茉心裡不禁一顫。

“怎麼了？”周茉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然。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