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億三千萬年前,在神沉睡的那兩紀元裡,史上最大的罪惡之城蛾摩拉在紅海的某個角落迅速崛起了。
這座隻存在了兩千萬年的城市以一城之力打破了紅海一直小心翼翼維持的脆弱平衡,混亂度暴增,紅海的局面朝不可遏制的局勢變化。
然而在自己醒來後,這座城市好像也跟着一夜蒸發,隻在紅海的一個個傳說裡留下蹤迹。
而在一些殘缺的傳唱裡,神發現,在祂沉睡的時間裡,紅海不少吟遊詩人在各地吟唱着那位創建了罪惡之城的生靈的事迹。
他們稱呼那個生靈為,紅海的神靈。
蘇醒後的神派天主行走紅海,直到千萬年後,天主才找到了蛾摩拉的主城。
難怪沒人找到那座據說鼎盛時和各個紅海禁區都有往來的罪惡之城,因為那裡隻剩下一片荒地。黃沙遍地,了無生迹。
透過天主的眼,神開始回溯,卻隻看到一片熊熊燃燒的大火。
原來,這座城,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大火摧毀了,隻剩下一片荒蕪。
然而就在這片荒蕪裡,卻伫立着一尊殘破石像。
石象沒有臉,左手拿着一本法典,右手卻微微往前伸,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綻放在手心。
在看到那尊殘破的石像時,神從根源感到了厭惡。
祂似乎看到在沉睡的歲月裡,無數張狂熱的臉簇擁在這裡,用虔誠又瘋狂的目光注視着眼前的石像,或者,那裡曾站着一個活生生的邪靈。
這就是傳說裡提及的蛾摩拉的建造者,紅海邪神,極惡之主。
可一股神也難以理解的力量抹去了邪靈曾經存在的痕迹,即使留有石像,回溯卻異常艱難。
直到九個紀元前,在彌賽亞和拉結爾漫長的努力下,終于捕捉到了一段來自過去的影像,于是神得知了這位僞神的名字。
同時,祂也知道了,那尊神像右手的玫瑰到底指的是什麼。
夕陽垂在天際,如一滴緩緩滑落的血淚。白衣大天使長紅發垂落胸前,跪于紅光之中,仿佛身在血海,身披血衣。
神知道,這個紅海天使身上有許多秘密。但他的所作所為自己都看在眼裡,所以比起沒有根據的懷疑,祂更願意托付信任。
隻是神的信任也不是無底線的。
沉默在房間裡彌漫,神眼眸越來越冷,神念微動,就要強行進入米迦勒的心靈。可也在這時,大天使長擡起頭來,直視神的眼眸,毫不避讓。
他高聲道:“吾主,我以我的血,我的骨,我的靈起誓,從我擁有呼吸,到我化為灰燼,我隻信仰過,也隻會信仰您一位神靈,若有虛言,就罰我萬劫不複,歸于塵土!”
沒人能在直視着神靈時撒謊。
而米迦勒在這一刻不僅回答了一個問題,還立下了一個重誓!
從道路的起點到盡頭,從久遠的過去到未來,米迦勒隻會是耶蘭特一位真神的信徒,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會再有别的選擇。
神明眼神一滞,少有地露出一絲空茫。
這一刻,祂似乎看清了火天使眼眸裡的情緒。
那确實是自我毀滅的火。
可卻有着至誠至烈,仿佛可以随時為祂燃盡的熱烈。
這分明是最虔誠的殉道者望向信仰時才會有的眼神。
可即使被那樣注視着,祂的神覺在這一刻還在提示,眼前的天使厭惡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