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夏孟前抓了夏臨霜的人,還用了刑。
之後的某日,他便從青樓花魁的房中摔到了大街上,手骨斷了人也暈了。
是個人都知道是誰下的手。
聽說事發突然,手下上前攙扶時來不及隐藏身份,明晃晃的令牌挂在腰間,一下子就讓人猜出了身份。
人多煙雜,身上白花花的一片,手下連忙從門内扯了一塊桌布披了上去,抗着自家主子灰溜溜的消失在人群中。
偏偏當時茶館的兩個說書先生路過,便将這段趣事添油加醋宣傳了一番。夏孟前在江湖衆人面前丢了臉,回去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不提還好,一提此時夏孟前就來氣,想起這段時間下人們異樣的眼神,他咬牙切齒道:“托少主的福,多修養了兩個月。這不,傷剛好就來上任了,替莊主分憂是本少爺的分内之事。少主如此清閑,正好山下新開了幾家脂粉鋪子,少主趕緊去逛逛,多買一些,盡管報本少爺的名字。”
他這話極具諷刺意味,就差直接說:你趕緊退位讓賢,老老實實塗脂抹粉去。
星搖:“你!”
夏孟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興奮得蹬大雙目提高音量道:“你什麼你,跟本少爺說話也敢你啊我的,來人,還不上去給我狠狠掌嘴!”
一旁的手下作勢上前。
此時從角落驟然傳出一道女聲。
“這位公子,說話還是注意些分寸的好。”
見有人插話,夏孟前瞬間不爽發問:“你又是誰?”
手下提醒道:“少爺看,那人身邊站着的是莊主院中的彌巧姑姑!”
夏孟前稍微收斂的一下表情。
彌巧:“這位是蕪蘇來的莊醫師,此來郃州是為遊曆。”
夏孟前:“原來是莊小神醫,失敬失敬!在下夏孟前。”
莊見師:“嚴重了,久仰公子大名,我在蕪蘇時經常下山義診,便聽不少人提起過夏公子的名号,聽說前段時間身體有恙,現在看來應當是好了。”
夏孟前的笑僵在臉上,嘴角抽了抽,他沒想到自己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千裡之外的蕪蘇。
莊見師:“不過好了也更要注意保養,别再摔了碰了。對了,是怎麼傷的?傷筋動骨的,要好好修養才是,怎的還出來吹風閑聊。”
“斂陽山莊是大門派,想來是被人圍攻時雙拳難敵四手。公子不必覺得丢臉,行走江湖難免遇到不敵的時候,隻要保住性命,别人笑就讓他們笑,多笑幾次也無妨。”
“噗呲!”角落裡不知道誰笑出來聲。
夏孟前懷疑莊見師是故意的,但是他又沒有證據。
每說一句都像是刻意提起那事。
夏孟前袖中的手攥得骨節泛白,若不是考慮到莊見師的身份,怕是早就動手了。
“多謝少掌門關心,練武之人不拘小節。都是小傷不妨事。莊主急召,在下要去主峰一趟,失陪了。”
莊見師禮貌微笑道:“既然這樣,那前公子請吧。”
“告辭。”夏孟前一甩袖,帶着一幹人等飛快離開。
夏臨霜:“莊神醫似乎忘記了和我的約定,你可知同本少主毀約的下場。”
莊見師癟嘴委屈道:“怎麼說剛才我也幫了你,你不說句好聽的就算了,還當面威脅,真是好無情。”
夏臨霜:“我可沒說讓你幫忙。”
莊見師:“行!算我自作多情,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可沒有毀約。”
“嚴格來說,一天之内,你确實沒有看到我的臉。”
淺黃的裙擺逐漸靠近,轎簾被毫無征兆的掀開,映入眼簾的并不是那張眼底含笑的臉,而是一把精緻的團扇。
“掩耳盜鈴。”夏臨霜擡手将團扇打到一側。
豈料,團扇之下赫然出現的是一個黑白狐狸面具。
“你喜歡,送你了。”莊見師不由分說就将扇子扔到了轎子裡面。
夏臨霜:“投機取巧。”
莊見師笑道:“兵不厭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