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師徒倆一番“交心”,氣氛變得越發融洽,桑無度坐在修祁身邊的椅子上,扒着自己的椅子扶手,跟修祁嘀嘀咕咕地說着自己對于兩宗大比的看法。
修祁時不時地點了點頭,見桑無度一臉認真地問他能不能在大比前達到練氣七層以上,想了想,他道:“如果無度想,為師倒是有辦法讓你半年内達到練氣七層,還不傷根基,但——”
“但就是得吃點苦頭對嗎?”桑無度忙表決心,“師尊,我不怕,您教教我。”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桑無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堅定道,“師尊盡管調|教無度,無度一定不叫苦叫累。”
桑無度說的倒也不是大話,他因為先天性心髒病的原因,從小到大醫院沒少進,光是開胸手術就做了三次,個中苦楚隻有桑無度和桑無度的父母才能了解。
其實,桑無度的病情根本不可能讓他長大,但桑無度就是掙紮着長大了,還長成芝蘭玉樹的模樣。雖然還是不能進行什麼跑步、打球之類激烈運動,也不能太累,但基本生活已經不影響了。
所以對于桑無度來說,隻要能讓自己更好的活着,一切苦都值得。若是自己實在無法扭轉劇情,那麼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讓自己在必死的結局中窺得一線生機。
修祁修為說是四海九州第一人也不為過,跟着這樣的能人,不強大一下自身都說不過去。若是他強大了,能提前搞死那個魔尊,他估計也不用死了。
參加兩宗大比正好是個讓修祁親自錘煉他的絕佳借口,還可以隔開修祁和嚴鳳鳴,更能讓自己強大起來,真是個一舉三得的好機會。
桑無度覺得自己絕對不能錯過,見自己表完決心後,修祁沒回應,他豎起三根手指:“師尊,無度發誓,不會半途而廢的,師尊~”
後面這聲師尊,桑無度叫得婉轉清甜,跟撒嬌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聽的似乎還顧及着什麼的修祁無奈搖了搖頭:
“好,既然無度有這樣的決心,為師就幫你一把,明天你早點來尋為師,為師帶你去一個地方。”
桑無度眼睛一亮,趕緊狗腿地給修祁斟茶拿點心,大眼睛笑得彎成一道月牙,那樣子要多乖,有多乖:“多謝師尊。”
修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見天色已經不早,便道:“無度還有什麼地方想去嗎?”
桑無度很乖巧地搖了搖頭:“師尊我們回去吧,謝謝師尊今日能陪無度出來,無度很開心。”
桑無度沒有說謊,他今天真的很開心。
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今天是他這麼多天來,第一次沒有一睜眼滿耳朵流言,沒有轉身就看見他人帶着探究、嫉妒、審視眼神的一天,也是他做回自己、沒有僞裝自己的一天。
最重要的是,桑無度的目光落在放在桌案上的鱗青劍身上,眼裡是滿滿地滿足。
今天是一個裡程碑的日子,他可牛死了,把原著攻受的定情信物都給搶了。就憑這一點,今天就值了。
這麼想着,桑無度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歪着頭看着修祁的眼睛,像是閃着星星。
修祁被看得一怔,這麼萬事足的眼神,他已經很久都沒看見過了。
是人都會有欲望,再會僞裝的人,都會在眼睛上露出端倪。修祁活了這些年歲,并不會因為别人眼中各種各樣的欲望心生厭煩,因為他深知欲壑難平才是人的本性。
隻是有些人會克制,會權衡利弊而已。
可今天,他發現有人也可以一直很滿足,比如一個漂亮糖人、一柄他用過的劍就能讓桑無度這麼滿足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