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娆理所當然:“相爺喜歡謹守本分的丫鬟,凡事有非分之想的都留不得,所以隻有我留的最久!”言下之意,她還頗有些自豪。
荊山梧恍然,原來辛娆這般不開竅其中還有這層緣故。
趙珈按住辛娆的肩,感歎道:“像你這般貌美如花的姑娘還不自作多情着實少見,其實……”
她正要挑明,荊山梧卻打斷了她的話,提醒辛娆:“時辰不早了,小阿娆你該回去了。”
這麼胡亂攀扯一通,辛娆也沒得出一個“相爺到底還有沒有在生氣”的結論來,悻悻回了府。
趙珈蓦地轉身惡狠狠瞪着荊山梧:“你為何不讓我說!”
荊山梧潇灑地打開折扇:“以你表哥的性子,你猜你的表哥為何不明說?”
趙珈臉色一滞:“你是說他對阿娆并沒有到那個感情上?”
荊山梧道:“我也說不上來,你别忘了這裡面還有一個不确定因素。”
趙珈默了默,突然睜大了眼睛:“你是指王……”
荊山梧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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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府,外頭管事的就沖到她跟前來:“阿娆姑娘,隔壁府裡的大少奶奶來了,讓你回來就去回話呢。”
辛娆聽到餘清珞來了,并不意外,畢竟餘清珞時常會過來指點一下江山,隻因他們相府還沒有主母,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不讓餘清珞幹涉,隻讓提點,雖然她每回召集所有人提點的時候,辛娆都覺得她好像把自己當成了相府的主母......
這次她以為餘清珞又是要來提什麼意見了,誰知正廳裡隻有梨夢,一個管事媽媽都沒有,她心下稀奇加快步子走進正廳正請了安,就聽到一旁傳來一道咄咄逼人的嬌聲。
“阿娆姑娘到底是架子大些的,竟讓大嫂嫂等着。”
辛娆看過去,心頓時沉了下去,垂眸屈膝行禮:“見過表姑娘。”
王星若,琅琊王氏當家家主的嫡幼女,也是先國公爺的繼室王氏的親侄女,陸峙尚且要尊稱王氏一聲母親,王星若自然也算是陸峙的表妹了,與趙珈那個表妹不同的是,王星若常常以陸峙表妹為傲而沾沾自喜,自然就看不慣辛娆。
小時候辛娆可沒少吃王星若的虧,包括不僅限于潑辛娆一臉面粉,給辛娆的甜品裡偷偷放辣椒油,最過分的那次是辛娆及笄後的第二日挖了陷阱讓辛娆掉進去一天一夜,若非陸峙救得及時,她便要折在裡頭了,出來後她燒了三天三夜。陸峙大發雷霆不顧王氏的面子将王星若趕回了琅琊,為此聽說王家主也動了怒,關了王星若半年的禁閉。
這麼快又來了,看來是一解禁就趕來了。
之前二人鬧得這麼不愉快,辛娆自然也不會假裝熱情,她雖是丫鬟,但也不會對着一個傷害她的人假以辭色。
王星若見她冷着臉,哼笑了一聲:“聽說你的月俸減半了?”
辛娆心頭一紮,面不改色地笑了一聲,福一福身:“恭喜表小姐。”
王星若一愣,隻聽她悠然道:“恭喜表小姐重獲自由。”
“你!”王星若面色一猙,立即揚起手來,幸虧餘清珞及時攔住了她。
“還小嗎?一見面就鬧,我們是來辦正事的。”餘清珞嚴肅訓斥道。
鬧?辛娆心底冷笑,差點把她害死了在餘清珞看來隻是小孩子打鬧啊。
餘清珞看向辛娆道:“我是來問你借梨夢的。”
辛娆在相府并不管事,她不明白餘清珞要用梨夢為何和她打招呼。
王星若卻是眼珠一轉,起身跑到餘清珞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大嫂嫂,梨夢好歹有職務有差事,府裡上下還得打理,辛娆就不同了,反正表哥白日也不在府裡,她閑來無事,白拿了一半的月俸,還不如為河州的孤兒們出一份力呢!”
“這......”餘清珞也覺得她這番話說的在理,不由看向辛娆,“這不好,籌集善款的事太累人了,阿娆嬌貴......”
她話還沒說完,王星若就輕蔑地打斷了她:“一個低賤的丫鬟,嬌貴什麼,還能比大嫂嫂比那些貴夫人嬌貴?”
辛娆聽到這,已然明白是什麼事了,滿京曆來有個組織,名為德音堂,成員皆是京中貴夫人,沒事的時候辦辦茶會,辦辦花會,有事了就會利用身份極盡能事,這次的赈災籌集善款就是一樁,這樣的大事辦好了,就是她們的臉面,也為自家夫君在百姓心中博個美名,有益升遷。
這個德音堂也并不是什麼夫人都能加入的,還得有資格,這個資格便是“妻憑夫貴”,餘清珞的夫君雖然早亡,沒做什麼大官,但她是國公府的當家少奶奶,又是相爺的大嫂,自然有資格的。
餘清珞搖頭:“還是不行,太為難阿娆了......”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辛娆若是再拒絕,豈不是要背一個恃寵生嬌的罪名?她輕輕笑道:“梨夢的确脫不開身,少奶奶若是不嫌棄,奴婢去幫您吧。”
餘清珞很是驚喜道:“自然是不嫌棄的,也沒什麼旁的累活,就是一些登記造冊的事。”
辛娆點頭,王星若眼中卻閃過一抹冷笑,被梨夢看在眼裡,她看向辛娆道:“那就累你走一趟了。”
辛娆心想登記造冊寫寫字,也沒什麼累的,可真去了,王星若的頤指氣使才讓她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