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領着夏油傑顫顫悠悠的坐到客廳裡的沙發上,動作時險些自己左腳踩右腳,如果不是夏油傑在後面拉着他,他能夠行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然後被嫌丢人的XANXUS一槍爆頭。
整個客廳十幾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兩個,像是在觀看什麼神奇動物。
夏油傑沉默的緊緊跟在沢田綱吉身後,來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眼神,一點一點的打量着他。
好奇是無可避免的,但在這些人當中他甚至感覺到一些惡劣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又像是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将他割裂,解體,挖掘出他全部的秘密。
“哇哦,這就是綱君的兒子嗎?”
白蘭率先出聲,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跳脫,充滿了對夏油傑的好奇,但剛剛投放在夏油傑身上的眼神卻并不良善。
那是一種觀賞一隻珍稀動物或是一個有趣的玩具的眼神,帶着一種遊戲的态度,像是在期待着馬戲團的動物能夠給他帶來一種新奇的,令他愉悅的表演。
夏油傑眼睫輕顫,抓着沢田綱吉的手心已經開始分泌了一些黏膩的冷汗。
“啊、啊嗯。”沢田綱吉尴尬的點點頭,沒有否認,“算、算是吧。”
他還隻有16歲,猛然間多了一個九歲的大兒子,對他來說相當的不适應啊。
白蘭走到夏油傑面前,微微彎腰,夏油傑紫水晶般清澈的眼睛裡倒印出白蘭的笑臉,白發的男人有着紫羅蘭一般的漂亮眼睛,反叛的紫色倒冠像主人一樣張揚。
現在這雙眼睛流露出的,不加遮掩的探究與刻薄的挑剔令從未接受過其他人苛刻的年幼的夏油傑有些害怕。
兩隻顔色相近的眼眸相互對視,夏油傑看着眼前的少年緊緊盯了他幾秒鐘,不知怎的又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聲,他原本有些壓迫的氣場消失,整個人都散發出輕松的氣息。
冷凝如刀子般的眼神也化作一潭春水,水光漣漣,看上去靈性異常,像隻狡黠的狐狸。
白蘭沖夏油傑眨眨眼:“我叫白蘭·傑索。”
靜谧的空氣又開始流動起來,與之前氣勢壓人的狀态相比,現在這個鮮活愛笑的白蘭比起一個男人更像一個明亮幹爽的少年人。
“你好,我叫夏油傑。”夏油傑點點頭,語氣有些僵硬,心神還留在剛剛與白蘭的交鋒之中,被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吓到了。
沢田綱吉松了一口氣,他一直緊緊盯着他們之間的動作,早就做好了一有問題就帶着夏油傑和奈奈媽媽飛奔出去的準備。
現在看來,白蘭對夏油傑的好感還貌似還不錯的樣子。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澤田奈奈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包圍的沢田綱吉和夏油傑。
“綱君和小傑先坐着吃一些水果吧,飯馬上就好了哦。”
“綱君,要招待好客人們哦。”
“是。”沢田綱吉向澤田奈奈點點頭,表示明白,但看着這些兇神惡煞的黑手黨們他隻想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澤田奈奈沖夏油傑微微一笑,這位溫柔知性的母親顯露出來的友好态度,讓自從進門來就一直緊張,不敢出聲的夏油傑精神微微放松。
他禮貌的沖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們的夫人回送一個微笑,得到回複的澤田奈奈也放心的回歸了廚房,為這位新來臨的家庭成員做一份豐盛的歡迎宴。
在沢田奈奈回歸廚房後,客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這種靜谧的氣氛讓沢田綱吉感覺到一種窒息的感覺,客廳裡XANXUS和白蘭·傑索對立而坐,兩人後面的守護者和六吊花之間眼刀不斷,殺氣重重。
時候來的不巧的古裡炎真靜靜地坐在兩方陣容中間,像個誤入狼與虎鬥争的食草動物,和坐在他身旁的沢田綱吉一起瑟瑟發抖。
最終沢田綱吉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氣氛,左看看殺氣濃厚磨刀霍霍的瓦利安,右看看笑眯眯憋着一肚子壞水的白蘭,鼓起勇氣開口道:“炎真,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你、你走後不久,我就到了。”古裡炎真低聲道,一直握在一起的兩個手不安的攪動,坐在他身旁的沢田綱吉都感覺到了古裡炎真被點名後全身都抖動了一下,一副被吓到了的樣子。
古裡炎真:啊啊啊啊,不要這時候叫我啊,綱吉君,他們好可怕的樣子啊。
沢田綱吉:辛苦你了,炎真君。除了你,我也不敢和他們任何一人說話。
這時候白蘭舉手,像是小學生搶答一樣道:“我是第二個來的哦。”
“我一來就看到炎真君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最後瓦利安他們來的時候可是把炎真君吓了一跳呢,像是有什麼血海深仇的樣子,舞刀弄槍的,我都被吓到了呢。”
白蘭擺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眨了眨眼,仿佛要擠出幾滴虛假的鳄魚淚。
但眼裡調侃,惡劣,看好戲的神情令在場的每一個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