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罵人呢!”
“我想罵就罵!怎麼,你不服氣?有本事打我啊,看我不把你一腳踢水裡喂魚!”紅莺嬌衣着華貴,年紀雖小,但這般跋扈嚣張的态度,立時便鎮住了面前的一老一少,既上了船,自然知道是魔教的商船,仙魔兩道雖劃開道,大多時候井水不犯河水,但也少不了摩擦,畢竟這世間的秘境奇寶,哪個不想去,哪個不想要呢?
出門在外,各憑本事。
紅姑隐約聽見動靜,從船艙裡跑出來,“莺嬌,我聽着什麼罵,你罵誰了?”
紅莺嬌知道她娘想聽個解釋,可這沒法解釋,紅莺嬌下巴一揚,“這小子說我罵人,我可沒罵他,我罵三槐丘氏!他是三槐丘氏的人嗎?我看不是吧!”
“我們是淩雲柳氏的人,三槐丘氏與淩雲柳氏素來交好,同為盟友,我!我聽不得诋毀我朋友的人。”老者這孫子,雖隻是個半大少年,但也不肯輕易示弱。
聽得是柳氏的人,紅莺嬌就更氣了。
“朋友?屁的朋友,你說朋友就是朋友,人家把你當朋友嗎?”
紅姑呵道:“莺嬌!不得放肆!你個小丫頭,嚷嚷什麼,回船艙去!”
少年憤憤站起:“你!”
“我怎麼樣,要打嗎?來啊!”紅莺嬌挑眉。
紅姑一把摁住自家惹事的小魔王,對一旁擔憂的老者道歉道:“我這閨女家裡看的嬌,嘴上沒把門,要不這樣,您給的船資,我們分文不取,保管送您到太澤,這事兒啊,就是孩子們鬧騰,沒得壞了出門遊玩的樂趣,您老說是不是?我在這,給您老道……”
紅姑正要道歉,紅莺嬌沒趣的一撇嘴,脆聲大喊道:“我說錯話了!”
紅姑一愣,老者跟少年也愣了。
紅莺嬌上前幾步,站在少年面前,原地上下跳了跳,笑對少年道:“這位小道友,我跳起來還沒你腰高,就别跟我計較了嘛。我請你吃燒雞啊!”
昨夜娘買多了,還剩的一隻燒雞,她娘都懶得吃的那個。
少年懵了下,忍不住回頭看自家爺爺。
老者摸了摸胡須,見紅莺嬌笑的可愛,便擺擺手。
少年想着自己年長,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見面前的小姑娘,風一陣雨一陣,十足機靈古怪,便讷讷道:“不、不用了。隻是小妹妹你以後在外頭,還是别胡說的好。”
“我可不是胡說,這人來人往的,我聽旅人講故事,就說那三槐丘氏的人格外倨傲,去歲還沉了好幾艘因海龍暴暫停龍淮島的商船呢!”雖是因着妖獸的緣故,紅莺嬌眼珠子一轉,“小哥哥你跟三槐丘氏哪位道友是朋友啊,你那位朋友知道這個事情嗎?咱們商家做生意可不容易了,日曬雨淋,風餐露宿,還賺不到幾個錢!”
少年臉一紅,三槐丘氏族人行蹤成迷,他其實一個人都不認識。
“原來是這樣,那确實……做的有些不該,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我曾在仙界大典上,遠遠見過三槐丘氏的修者,其中有一位十分出塵的女弟子,門風也嚴謹……”
原來是有心上人。
紅莺嬌懂了。
紅姑輕輕拍了下紅莺嬌的頭,示意她老實點。
紅莺嬌剛聽面前這個長衫老者,挺見多識廣的,便似不經意地問:“對了,老先生,你們是淩雲柳氏的人啊,我聽說,淩雲宗新收了個小弟子,靈象十分出衆,叫什麼……什麼的,您知道嗎?”
“淩雲宗今年還未傳出收徒的消息,倒是不曾聽過有新弟子。”
“啊?”紅莺嬌一呆。
柳月婵這個時候還沒入淩雲宗門嗎?
那她在哪兒?
柳月婵說的一箭之恩也就發生她娘這趟去太澤返程時,可她分明記得,那時候,柳月婵就已經進了淩雲宗了。
什麼情況!
“您老确定嗎?真沒這個人?”
“淩雲宗今年還未公開收徒,若是想入淩雲宗,倒是可以準備着,每年入夏,那淩雲峰的雪才會停,等入山的鐵索放下來,拜師的人就可以登峰了。”
不是吧?
莫非她重生這一遭,那麼大個柳月婵,沒了?
紅莺嬌一想到這個,心裡莫名難受起來。
她是不打算在摻和蕭戰天跟柳月婵之間,但一想到柳月婵可能不在這個時空,心裡莫名不得勁。
一旁搬貨的小厮見紅莺嬌忽然捏着小拳頭,像個小大人似的在甲闆上來來回回的走,又一次肯定東家這孩子,古怪,也隻有東家會覺得小姐啥啥都好。
“啊啾!”
柳月婵忽然打了個噴嚏。
看着保嬰堂窗戶上,倒挂飛來的好幾隻蝙蝠,柳月婵舉着掃把将這些小蝙蝠趕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