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婵:“……”
柳如儀沉聲道:“月牙,我們走。”
說走,但柳如儀一拉,柳月婵卻沒動。
“怎麼了?”
“師兄……”柳月婵面無表情道,“我們就坐莺嬌的船吧,我想跟她一塊走。”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柳月婵萬萬沒想到,蕭戰天都不在,紅莺嬌都能折騰成這個樣子!
按照以往的經驗,不依着紅莺嬌,她還要鬧騰,那說燒船的話,絕不是戲言,紅莺嬌就跟個炸毛的貓似的,隻能順毛,越是對着幹,紅莺嬌越是不會罷休,一個不留神,害己又傷人。
柳如儀整個人都迷惑了,“啊?”
“哈哈。”柳月婵假笑。
于是同行。
折騰半天,以紅莺嬌頭頂兩顆爆栗終止。
紅莺嬌委委屈屈捂着頭,坐在椅子上,衆人等船行這段時間,紅姑為表歉意,請柳如儀一行至茶館小坐。
“重新介紹一下,實在不好意思,我這閨女家裡嬌慣的厲害,事情是這樣的……”紅姑将虛日妖鼠那天發生的事情跟柳如儀解釋了一下,“莺嬌這孩子,怕月牙留在原地會被妖怪所傷,就将人帶回來了客棧,等晚上安全些,我就将月牙送回了保嬰堂,也是緣分一場。”
柳月婵雖然煩心紅莺嬌,但對紅姑一向尊敬,此時便也點點頭,柳如儀雖心有疑慮,但見紅姑真誠大方,便道:“原來如此,在下淩雲宗柳如儀,多謝夫人對師妹的照顧,敢問夫人,是哪裡的商隊行走?”
“客氣了。談不上夫人,叫我紅姑便是。”
“夫家早喪,我家住西南,行走于南北兩境,做些藥材首飾的生意。道長也瞧見了,我這女兒有幾分靈根,拜了魔教散修為師,借着魔教的庇護走走船運,談不上什麼商隊。”
紅莺嬌一直朝柳月婵擠眉弄眼,柳月婵當沒看見,認真專注地聽紅姑講話,直到紅莺嬌捂着頭,忽然從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她一腳。
柳月婵:“……”
柳月婵不動聲色将腿往回縮了縮,交叉着,在桌子底下翹了個二郎腿,将靠近紅莺嬌的那條腿挪開。
“月牙!”紅莺嬌踢不到人,隻好出聲。
柳如儀跟紅姑停下,看向她兩,紅姑警告地瞪了紅莺嬌一眼。
柳月婵茫然道:“怎麼了?”
紅莺嬌道:“我們出去玩吧。”
“我不想去。”
“我有畫本!”紅莺嬌已經做好了準備,“是《六柿女童子》哦!你不想看嗎?”
柳月婵軟軟道:“不想。”
“唉?”紅莺嬌愣住,“可是,你不是很想看嗎?”
“我不想看。”
“那你想看什麼?”
“我……”柳月婵實在受不了紅莺嬌這個不依不饒的勁,“好吧,我們去看吧。”
紅莺嬌樂颠颠将柳月婵從桌子上拉走。
紅姑笑道:“我這閨女坐不住,每天都是雞飛狗跳的……”
柳如儀心道:他本覺着師妹腼腆害羞,遇見紅家這孩子,倒是比平時活潑許多。
幾個夥計拿了貨單來找紅姑,紅姑接過看了眼,“對不住啊,道長且用些茶水,我得去處理些事情。我再讓小二上兩盤點心吧……”
柳如儀讓紅姑不必顧慮他,去忙便是。
天空不知何時起了烏雲,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從瓦片上滾落成串。
柳如儀見茶館廊下師妹正跟那紅家的小姑娘湊頭說話,對今天發生的一切,略覺好笑,他低頭看手裡的青瓷茶杯,靜靜想着自己的心事。
廊下。
紅莺嬌正拉着柳月婵看畫本。
柳月婵本就不耐煩看,更搞不懂紅莺嬌這麼大個人了,這種小孩子語氣哄她做什麼,莫不成打着讨好關系的主意?
難怪好好的豔陽天,忽然下了雨。
“要我說,這個短發女童子,可比長發這個厲害太多了……”紅莺嬌習慣了柳月婵不說話,自己一個人都能嘟囔老半天,見柳月婵木楞愣看着話本,不知道她在放空大腦,隻以為柳月婵看的多麼震撼入迷呢,說着說着,說偏了。
“這個長發女童子腿又短,每次殺害蟲總是跑的最慢那個,淨拖後腿!”紅莺嬌翻了個頁,正翻着,手被摁住。
身邊人開口了,“長發女童子才是最厲害的。”
紅莺嬌擡頭,“明明是短發女童子。”
“長發女童子慢,是因為她在想辦法!”
“哈?”紅莺嬌作為短發女童子的忠實愛好者,本能反駁,“頭發長見識短!她能想什麼辦法,直接上拳頭不就行了。”
柳月婵看着紅莺嬌頭上被梳起來的圓啾啾,忽然伸手抓了下,面無表情道:“你頭發很長!”
紅莺嬌也伸手,一把扯住柳月婵披肩的頭發,“你扯我做什麼!”
扯完,看着柳月婵稚嫩的面龐,想到柳月婵還是個孩子,又連忙松手,慈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扯人頭發啦。”
柳月婵在心底冷笑三聲,對接下來的同行,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