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婵抿抿唇:“……”
柳月婵真想敲敲紅莺嬌的小腦袋,修行哪有那麼容易的,毅力悟性學識缺一不可,要真如紅莺嬌說的這樣,為何她因道心所困,始終無法突破元嬰期,而紅莺嬌也跟她一樣,停滞金丹期那樣久?
魔教修行跟别的道門不同,根本不需要秉持道心。
雖不知具體是怎樣修行,但柳月婵對于紅莺嬌這“輕松”二字,實在聽得想皺眉頭,當初她知道柳月婵連《三字經》都沒讀過時,便是同樣的感受。
世間許多人都沒有靈根,壽命有限,知道惜時刻苦。
身為修者,逆天而行,又怎能随意對待,柳月婵心中自有一道尺,心向長生。
“我困了,莺嬌,我去休息了。”柳月婵站起來。
“又去睡!”紅莺嬌驚道,“你不是才睡醒!”
“還是困。”
“好吧,那你去睡吧。”
青山綠水去無聲,海面隐約有數道黑影在龍淮島附近穿梭,今夜過去,後日便出太澤境,再一日,就進入周海,紅姑的船自然會繞開龍淮島,但這一次,紅莺嬌跟着紅姑出行,卻是打着進龍淮島捕妖的主意。
紅莺嬌記得紅姑講那“一箭之恩”的故事時,曾提過那段時間,龍淮島除了海龍暴,若非紅姑提早一天離開,恐怕就要撞上。
紅莺嬌心知,這海龍暴并非天象,而是人為。
當年鶴州有一處秘境,因着靠海近,普一問世,便吸引了大量修者前去探寶,但此秘境入口難尋,海底旋渦處處,魔教曾拿到過一個消息,有一散修在鶴州瀕死,為了魔教的庇護,說出一個秘密,言那三槐丘氏,曾在龍淮島水下飼養妖獸,便是為着鶴州那一處秘境。
柳如儀就死在鶴州。
當初紅莺嬌判出魔教後,讓蕭戰天陪着自己去龍淮島一探,卻不知是誰露了消息,害她跟蕭戰天差點被發現,隻能匆匆離開,等再去龍淮島,海龍暴相關記載跟痕迹已經全部消失。
如今海龍暴才出現了一兩次,都沒在商船中傳出多少消息,若不是紅莺嬌剛醒來就讓人去查,未必能發現端倪。
紅莺嬌眯起眼睛,回到雀室修行,哈桑護法,紅姑看完賬簿來看了她一眼,左右修者修行跟睡眠也差不多,便打着哈欠回房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柳月婵還未醒,忽感到一陣猛烈的晃動,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滾下,反手抓緊床褥,柳月婵睜開眼,拿了外衣披上就往外走,正好跟來瞧她的柳如儀撞上。
“月牙,你且不要出屋,起風了浪大。”柳如儀雙手并攏點在柳月婵身上,瞬間身上那股子晃動感便減少許多,柳月婵的雙腳得以穩穩靠在地面行走。
“師兄,我們到哪裡了?晃得好吓人。”柳月婵直覺不對,按照正常的路程,此時應該還沒出太澤,可這晃蕩之感,分明是接近周海才會有的。
“快出太澤境了。”柳如儀也沒想到紅姑這條船竟加速,行的這樣快。
一大早便聽見紅姑嚷嚷着,說她那女兒浪費之類的話,似是因着紅莺嬌胡鬧,拿了靈石催陣,使得船行加速。
“那咱們要走了嗎?”柳月婵道。
柳如儀點點頭,“依着這個速度,約莫下午,咱們便能到周海。”
“師兄,外頭在吵什麼?”
“紅姑訓斥她女兒呢,那孩子,實在調皮。”柳如儀搖搖頭,“竟拿了靈石催陣,用掉的靈石,幾乎跟紅姑這一趟船運賺的錢差不多了。”
柳月婵蹙眉。
“催陣?”
“你不懂,以後師兄慢慢告訴你。”柳如儀問她,“餓了嗎?師兄給你端些早食來,今日有肉粥跟包子,聽夥計說,還有紅棗糕。”
“紅棗糕……”柳月婵聞言,有些饞了。
“想吃紅棗糕?我去拿。”柳如儀轉身,“外頭風浪大,别出來了,回頭身上淋濕了,多難受啊。”
等柳如儀走開,柳月婵走到甲闆上看去。
紅莺嬌正站在船邊,剛被紅姑訓斥了一通,她也不在意,此時晃動的船身沒動搖她分毫,似乎玩的挺開心的,每當有浪花卷到船上,便尖叫着笑幾聲,伸直了右胳膊,将那靈氣灌注在指尖,引着水柱在天空轉圈圈。
察覺到後背的視線,紅莺嬌轉頭。
“月牙,早上好!”
“早上好。”
柳月婵發覺紅莺嬌換了一雙鞋,那是一雙避水鞋,用特殊材質制成的,可以随着紅莺嬌的年齡增長自動變幻大小,紅莺嬌若是想下海入水,便會換上。
紅莺嬌,想做什麼?